“……是。”
“你們討厭寧望,也連帶不喜歡維護他的辛夫子。是或不是?”
“我們……”
李不庸說,“是。怎麼了?”
他眼型狹長,瞳孔又小又黑,看起來頗有惡毒之感,“繼續問。天盛國難不成有一條律法寫明不可欺辱賤民嗎?”
李不庸將腿放上書案,墨水沒潑成讓他心頭不爽,“若有,那請大人將我們關進去啊。”
青黛鬆開手,章序胡亂一抓,袖袍亂飛,狼狽跌倒。
周圍的學生竊竊私語,年輕的麵孔上有嬉笑,有不屑,完全沒把欺壓排擠同堂學子當回事。
難怪。
辛萬裡被學院學子聯合指證,也要極力幫這群人掩瞞他們霸淩事實。
此事與他們一行人來奉州的出行陣仗是一個道理。
整個學堂的勳貴子弟都看不起平民。
天盛國動蕩的幾年,民間賦稅徭役無比嚴苛,所收取的錢財全部流入皇宮。
是百姓屍骨為皇宮內堆起了一個桃源。
而他們現在卻嫌桃樹礙眼,要砍掉枝頭生出的嫩芽。
辛萬裡不說,就是不想落人話柄,怕消息流入民間,天盛又起動蕩。
可這事……處理得太過欠妥。
護不住寧望,自己又身陷囹圄。哪頭都沒討好。
體罰一事為假,那受賄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是知情人給辛萬裡的封口費?
總覺得不太像。
青黛與靳鶴濁對視一眼,兩人皆是了然,“靳大人,我們……”
“走。”靳鶴濁垂眸,與學堂涉事學子有關聯的朝廷官員他都一一記下。
朝中莫名死個人,最正常不過。
誰說的準呢?
他看死物般冷厲,“不用多費口舌。”
青黛走了兩步,心頭不利爽。
絕不能輕易放過這堆小魔頭。
“容青奚!”門口躥進來一個黑色身影,“那夫子嘴忒嚴!一點也問不出來,沒意思!”
來了。
青黛真心實意揚起嘴角,朝他招手,“逢酒兄,在下有一事要與你說。”
“我沒聽錯吧?你喊我逢酒?”陳逢酒兩步越過一張張書案,“你把我當兄弟了?知道我的好了吧!那娶你姐的事……”
青黛頷首,附耳道,“一切好說。”
接著把學堂裡發生的事儘數告訴他,“逢酒兄,就是不知……你敢不敢以下犯上一回了。”
戶部章侍郎畢竟官壓陳逢酒一級。
陳逢酒怒形於色,冷笑,“老子、最不怕的,就是以下犯上。”
他眼神轉一圈,落到李不庸身上,“李校尉二子,你也在這呢。”
李不庸眯眼,慢慢收腿,而後表情突變。
他敢這麼猖狂,不怕這群文官,就是因為他爹駐守疆外,乃實握兵權的昭武校尉。
可為何他爹頂頭的將軍會在這?!
陳逢酒行為不忌,也不管他是不是個小孩,抬腳就往他心口踹,“親爹不在,敢在皇城腳下亂咬人了?”
“睜大你狗眼!這裡都是你得罪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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