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側過臉,與魔尊近在咫尺。
隨著她動作,兩人發梢微妙交錯,視線直白相觸,一種從未有過的熟悉感自然而生。
這種過分熱切而專注的視線,好像在誰的眼睛裡也看到過。
青黛說,“你可以用魔氣。”
魔尊笑著,“怕我死?”
青黛沒看他,望向擂台的眼底有細微波動,“天璿宗粗使弟子,也是天璿宗的弟子。”
“你隻管活下去。我有法子護你。”
魔尊直起身,他沉默時,瞳孔更加深邃,流轉亮色一閃而逝。
夢裡夢外,師尊都是如此。
既果斷又細膩,敢以一己之力對抗其他門派,又能把所珍視的人完好無損地護在身後。
可他做不到。
千年前,他看著全宗門慘死在他眼前。
千年後,哪怕修為登上巔峰,他也尋不回天璿宗所有人的一魂半魄。
心中沉痛難以言說,魔尊綏千百年的無奈、掙紮和癡心化作了一聲輕笑,“……隻管活下去,有法子護我?”
“若當年的我不是廢物,你們不會死。”
他黯然,“追趕了師尊千年,還是……比不上師尊的一星半點。”
“你說什麼?你有師尊?是誰?”
魔尊搖頭,“我不會輸。天璿不能輸。哪怕在夢裡,我也不會讓那些事情發生。”
啪得一聲,青黛一掌拍上魔尊額頭,泛紅的指印明晃晃,她下手是真不輕。
青黛道,“難不成那卜算符會讓你走火入魔?怎麼越說越糊塗。罷了,這一場還是我上。”
魔尊按住青黛肩膀,“我上。”
兩人講著話,二師兄亓洛被赫連綏捂得死死的。他一頭霧水,“小師弟,你做什麼?”
赫連綏支支吾吾,“呃…這個…師兄你看了這麼久比賽,應該累了,歇會兒吧。”
亓洛:“……那多謝師弟?”
赫連綏暗自鬆了口氣。
幸好,他反應快。
他再度悄悄看向站在最外圍的俊男美女。
就算聽不見兩人說話,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五師兄的眼珠子快貼到大師姐身上了。
瞧瞧!還上手了!
設身處地想,假如站在那的是師尊,他與對麵五師兄同歸於儘的心都有了。
天璿宗大家要互相友愛。可不能讓二師兄把五師兄弄死。
很好。今天又避免了一場宗門大戰。
擂台上,一半人半獸站在中央,凶狠邪笑著朝台下人揮爪,狂妄得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