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一腳踏入幻境後,四周景象突變,遠處群山環抱,峰頂雲霧彌漫,近處則一片廣闊花海,各色花卉足足有半人高,詭譎豔麗。
“師尊!”赫連綏撥開纏在他腰側的向日葵,艱難向前走。
不消一會兒,白衣少年全身蹭得紅一處,黃一處,粉一處,他頂著五花八門的臉毫無知覺,“我們是要去找那個傳說中的神器浮生夢嗎?”
青黛沒回答,魔尊頓住腳步,語氣不明,“廢物,你中毒了。”
“……”赫連綏不信,試著調動修為,發現靈力流轉自如,並無異常。
赫連綏哼了一聲,牢記師尊的話,不打算理會他。
此刻,魔尊表情隱在麵具下,眼神卻難以形容的複雜。閃爍的微光中,既有一絲對即將發生好戲的期待,又有片刻的不安與抗拒。
真好奇啊,少年的自己會怎麼做?
師尊…..又是什麼反應呢?
赫連綏埋頭走,忽然一人帶著熟悉氣息的手撫過他側臉。
那隻手在他臉上遊走,滑過他眉宇,又順著鼻梁往下,最後捏起了他的下巴。
赫連綏傻了,結結巴巴,“師、師尊?”
麵前女人眉頭輕蹙,用指腹擦去赫連綏臉上花粉,動作無奈地晃他下巴,“小阿綏,你中毒了。”
赫連綏瞳孔一顫。
他他他他…..中毒了?
“唔。”青黛鬆開手,自然湊到赫連綏的臉邊,上下端詳這一張臉,“這毒暫時解不了。”
師尊都解不了的毒…..
心思百轉千回,赫連綏悲觀地想,能死在師尊身邊,其實挺好的….
“哼。”旁邊的魔物在取笑他。
赫連綏握緊拳頭。
不可以。他絕對不能死。
至少…..把那天天黏在師尊身邊的無恥魔物先弄死再說。
赫連綏的殺意已起,迎頭被青黛拍了一掌,“怎麼?解不了毒就要弑師?”
“師尊,我….”
青黛凝目看赫連綏表情,她眼中並無擔憂,反而興味盎然,“拜入天璿宗,你可有後悔過?”
赫連綏一呆。
這……是要他交代遺言了嗎?
魔尊毫不遮掩,直勾勾看青黛。
赫連綏腦子還沒轉過來,嘴巴一張一合,“從未後悔。”
“為何?你從前不是想做個威風凜凜的劍修嗎?”
赫連綏咬牙,不太想說,可嘴巴居然不聽使喚地開合,“我、我想做劍修,是因為從小父親兄長都憎恨厭惡我。若、我拿起最威風的劍,走到了頂峰的位置,他們、他們一定可以看得到我。”
魔尊心境平靜無波,仿佛在聽彆人的故事。看到青黛臉上近似於疼惜的表情,他才微微皺起眉頭。
赫連綏滿頭大汗,繼續說,一字一句,“可現在,我隻想做師尊的弟子。”
“師尊……”赫連綏眼睛血紅,額角青筋凸顯,極力克製眼眶要滾落的淚,“師尊比我過去的一切都重要。”
“我不需要任何人。”
“隻要師尊眼中有我,赫連綏願以己元神為引,立誓於天地,敬師尊如恒,守師尊長生。”
“叮——任務達成進度50%”
魔尊哂笑。
中了這麼大劑量的真情毒,居然還是不敢說出“愛”之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