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的威壓悶頭壓下,魔紋從頸部撕裂大口,濃鬱黑氣從這個口子向外爆開。
宴豐不緊不慢地低頭,視線所及的腳踝連著皮肉被擰碎。
他咧嘴,“要殺我,就這點能耐?”
他甚至沒有動作,不過須臾,灰白的皮肉恢複如初,裂開的魔紋也逐漸合攏。
宴豐一回身,萬千枯骨拔地而起,攻向那個憑空出現的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全然不顧周圍的攻勢,走近宴豐。沒用任何高超術法,隻蠻橫地捏碎所有阻礙他的東西。
他步步為陣,每踏出一步,腳下繁複紋路緩緩流動,四周空間扭曲,天地靈氣彙聚而來。
靈力旋渦的另一端,正是遠處那紅衣女人。
是她的陣法。
她……居然敢以自己為陣眼。
就這麼相信她的同伴?
宴豐惡心得發笑。正道的老鼠什麼時候才能放棄他們那一套令人作嘔的高光偉正?
把性命托付給彆人?好蠢。
宴豐不以為意。
無極老頭的陣法困不住他,這年輕女人的陣法更不可能!
宴豐隻分神了一瞬,黑衣男人已近身掐住他脖子,因那不知名陣法,修為源源不斷湧入男人的掌心,他竟掙不開。
隔著一張銀製麵具,黑衣男人的瞳孔比他們魔界地下彙聚千萬年怨氣的魔魄石還漆黑。
宴豐身上魔紋撕裂開,湧出的黑氣齊齊纏住男人,越收越緊,大有截碎他的勢頭。
黑衣男人衣袍被鮮血浸濕,溫熱液體砸落地麵,他卻一動不動接下了這招。
隻為狠狠捏斷宴豐的脖子。
宴豐笑了一聲,被掐著喉管的聲音嘶啞難聽,“你不怕死?”
“早死過一回了。”魔尊綏亦勾唇,“更想拖著你下地獄。”
宴豐眼神閃動。
這陣法實在太古怪!
他的魔氣在流失不說,對麵男人的修為居然在不斷增加。
此消彼長,怎麼可能!
他的魔氣全是他花費千萬年煉化的,怎麼會輕而易舉被不知名陣法取走!
麵對危險的本能,激得宴豐眼瞳轉為暗紫色,半張臉爬滿魔紋,露出扭曲可怖的惡鬼麵貌。
他轉動腦袋,盯著遠處的青黛,“……等我毀了陣眼,再親手碾死你。”
麵具下眉心魔紋一閃,魔尊綏輕聲笑,柔緩語調下裹了無儘怒火與殺意,“第二次了……你試試能不能往她那邊踏出半步。”
宴豐,“……”繼續被這小子困著,他勝算的確不大。
不過,他可是連無極老頭都拿他沒辦法的魔尊!豈會任這兩小輩拿捏!
宴豐大笑,以一個詭譎姿勢向後仰,哢噠兩聲,他折斷自己的脊骨,一顆腦袋咕嚕嚕滾遠。
不等骨肉再生,一腳用力踩上宴豐頭顱。他轉動眼珠,餘光隻能瞧見大片紅衣,“……哼。陣眼,你自己過來送死。”
青黛嫌棄地提起腳尖,徹底把他翻了個朝向,正正對著地麵。
宴豐大怒,一張嘴,卻吃了滿嘴的泥土。
身體呢!他的身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