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後,秦墨突然明白,自己不能在像以前那樣活著了。
他要把生自己養自己的人養老,把自己生的人撫養長大,然後把自己一手建立的國家打造成天朝上國,讓人人安居樂業。
大家,小家,他兩手都要抓好。
他跟老秦聊了很多,也喝了很多。
這一次秦墨心裡藏著事,並沒有喝醉。
翌日,老秦從奉天殿搬了出去,他覺得宮內的生活厭煩了,於是住到了宮外。
他覺得既然退休了,那就要遠離皇宮,這皇宮裡也隻能有一個主人。
至於日日請安來重視孝道,那大可不必。
真正孝順的人,就算一年見幾次麵,那也是孝順的。
一個人不孝順,就算你日日請安,那也是不孝順的。
老秦很灑脫,也看的很明白。
恰逢暖春,秦相如靠在躺椅上,高士蓮也躺在他身邊,“你看,這樣多好,咱哥倆一塊養老,又有伴,又聊得來,趕明兒,等事情徹底辦妥了,咱們就釣釣魚,遊山玩水,什麼都不用管,這心情一好,自然就長壽。”
“您說的是,老奴跟著您享福了!”高士蓮笑著道。
“什麼老奴不老奴的,老高啊,你彆來這一套,現在這裡沒有太上皇,隻有秦相如。
既然退休了,你就不要給我施加壓力了。”秦相如笑著道。
高士蓮笑而不語,“那這樣,以後老奴就稱您老爺,這樣您應該不會有壓力了吧?”
“隻要你不叫我太上皇,叫什麼都成!”秦相如拿起手邊的茶,美滋滋的呷了一口,“我這輩子是做夢都沒想到能過的如此夢幻,當年我爹娘故去,我甚至拿不出錢來為他們收斂屍體。
還是族中的長輩見我可憐,一人湊了一點錢,才給我爹娘準備了一口薄棺。
下葬的地方還是祖墳裡最不好的地方,他們都說葬在那地方,我家要斷子絕孫的。
現在看,那純粹是放屁,那一塊地是寶地啊。”
高士蓮也道:“老奴一輩子飄零,孤苦無依,到老了倒是找到歸屬了,這是老奴的運氣,也是福氣,碰上老爺您父子二人,是老奴的幸運!”
秦相如擺擺手,“世上的事情,一飲一啄,自由天定,你對憨子好,世人皆知,這些年你一直幫襯著他,將他當成了自己的親子侄,我感激你還來不及。
說起來,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不過眼下,你我是親家,咱們就不按照以前那一套了。
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咱們是親家,你我平輩而論,如何?”
高士蓮很清楚,秦相如是真心實意的,若是不答應,他怕是會不高興。
“那老.....老高我就得罪了!”高士蓮笑著道:“但是在外人麵前,咱該如何還是如何,這禮不可廢,規矩也不可廢。
要是日後讓那些小東西知道,他們的老祖宗跟太上皇平起平坐,難保不會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念頭。
這樣,對大家都不好!”
秦相如點點頭,“就依你說的。”
這一下,他是徹底放鬆了,“我這輩子最遺憾的就是沒能讓發妻享福,要是她也能看到這一幕,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