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收你當了弟子,也是儘心儘力的教了你的,十五十六在我手上,一個成了農業大家,一個發射了盤古一號,世人敬仰。
或許是因為你起步太高了,當了皇帝,就蓋過了所有的榮光。“
秦墨說著,就把李玉瀾等人支了出去,讓李新把李氏族人叫了過來。
趁著阿嗣的軀體還沒有僵硬,打來了溫水,給他擦臉,擦拭身體。
“師者,解惑授道,我本來想,你當個皇帝,或許比其他人更加的合適,但是我錯了。
三分人樣沒有學會,七分帝王威嚴,卻是學了個全。“
李氏族人跪在那裡,聽著秦墨的話,一個個都是眼神複雜。
唯李新內心說不出的感慨。
“少年得誌,總歸不是好事,老八也是一樣,我一手將他推了上去,最後卻忘了本心,你也一樣。
這大概就是人心,人性吧。”
說著,秦墨給他穿上了衣服,是正兒八經的四爪蟒袍,而不是壽衣。
“父皇當初讓我收你,其實我是不情願的,但是父皇說,我把十五十六都教的這麼好,應該也可以把你教好。
母後也說,你這麼小,除了我之外,誰也不放心。
我推辭不了。”
秦墨眼底有些悲傷,“我是看著你出世的,現在親自送你離開這人世,你誰也彆怪。
父皇母後,對得起你。
兄弟姐們,看得起你。
妻子兒女,是你一手推開。
師長同門,也無愧於你。
你與我之間的恩恩怨怨,一筆勾銷。
常言道,人死恩怨了。
今天,我就代替我父親,雙雙,原諒你了。
希望你投個好胎,做個好人。”
秦墨為他係好了頭發,將雙手放在身前。
這一番話,是說給阿嗣聽的,更是說跟李氏族人聽的。
李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太上皇,高義!”
李氏族人同樣大哭道:“太上皇,恩重如山也!”
將心比心,如果,換做他們,能以德報怨嗎?
不能!
如果是他們,這種時候,不僅不落井下石,反而親自為阿嗣整理遺容,他們做不到。
秦墨做到了。
這一刻,他們真的能理解秦墨那隱藏在深處的師恩。
既是師,也是父。
秦墨擔得起。
不知道多少李氏族人對秦墨心服口服,這一刻,他們為自己的淺薄感到羞愧。
“永樂五年春,乾王嗣薨,以國王之禮葬之,就葬在東京,乾陵之右,常伴父皇母後。”秦墨眼眶微紅道。
“謝太上皇!”眾人齊齊道。
秦墨沒說什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他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夠了。
不同於那些老臣,他會守靈,送他們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