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著聲音望去,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咦?曼馨姐!你怎麼來啦?”
秦弈立刻打了聲招呼。
“某個臭小子打電話讓我來晚點接他回家,我正好手上沒事就提前過來了,剛到就發現你在彈鋼琴,怕打擾你,就一直站在外麵聽。”
陳曼馨解釋完,然後毫不掩飾讚許的口吻,
“小奕,你剛剛那首離彆彈得很棒,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個年紀,能將這首曲子彈出如此情感的人。”
“有沒有興趣今後就往這個方向發展?我認識一位大師級的鋼琴家,偶然一次音樂會上,他曾向我透露有打算收學生的想法,我覺得你應該會讓他驚喜。”
聽到這話,秦弈有些受寵若驚。
但他沒有立刻答應下來,而是下意識的看向了顧如夢。
顧如夢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著彈了下秦弈的額頭:
“傻瓜,看我做什麼啊?想答應就答應唄,不論你做什麼,姐姐都支持你。”
“嗯……”
秦弈沉吟了片刻,“曼馨姐,可以給我一段時間考慮嗎?老實說,我並沒有徹底決定好將來從事什麼行業,而且我覺得我對鋼琴並沒有那麼熱愛,隻是偶然間發現的興趣。”
“沒問題啊,哪天你要是做出了決定,隨時跟我說就行。”
陳曼馨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她能理解秦弈的想法。
很多時候,做得好的事情不一定就是想做的事情。
人生苦短,如果可以的話,誰不想去追尋自己所喜歡的東西?
就好比她自己……
她其實並不想接父母的班,管理家中的產業。
如果不是為了某個叛逆的臭小子……
想到這裡,陳曼馨沒忍住瞪了眼陳景輝。
莫名其妙挨了一眼的陳景輝滿頭霧水。
又關我啥事?
“對了,小奕,你是在哪學的鋼琴?”陳曼馨突然問了句。
“在一個婆婆那學的。”秦弈回答道。
聽到這個回答,在場眾人不約而同的相視了幾眼,能看到彼此眼中的好奇。
他們對秦弈過去的經曆多多少少了解些,可從來沒聽到過什麼婆婆。
難道是秦家的某個親戚?
“婆婆姓湯,曾經是一位音樂老師。”
“過去我還沒被接回秦家的時候,就住在我樓下。”
秦弈解釋的同時,眼中不自覺流露出幾分悲慟。
眾人也知道,秦弈口中沒被接回秦家的時候,就是早先十幾年裡在養父母家受儘虐待的時期。
“湯婆婆很善良,她是我記憶中,第一個對我好的長輩,剛才那首離彆,就是湯婆婆教我的。”
“有時候我不敢回家,或是吃不上飯的時候,湯婆婆會偷偷把我帶回她家裡。”
“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命運總要捉弄好心人。”
“湯婆婆的善良沒有換來任何回報,反而早年就患上了重病,身體很差,而且兒女非常的不孝順,除了惦記她的養老金,就是惦記她的老房子。”
“大概是我十三歲那年,湯婆婆在家因病去世了,火葬費還是樓下幾個鄰居湊錢給出的。”
說到這裡,整個蛋糕店的氣氛異常凝重。
在場眾人也終於明白,剛才那曲《離彆》,中間那段為何充滿了強烈的憤怒感。
“抱歉啊,小奕……”
陳曼馨麵露歉意:“我不該提剛才那事,讓你想起這段不好的記憶了。”
“彆這麼說,曼馨姐。”
秦弈輕輕搖了下頭,
“儘管那段時期過得很艱難,但對我來說,並不完全是不好的回憶。”
“當時要沒有湯婆婆,我可能堅持不到遇見你們。”
“雖然這麼說有些難為情……但我還是想說。”
“如果湯婆婆是我黑暗人生中的第一束光,那你們就是我的太陽。”
“尤其是如夢姐。”
說到這裡,秦弈用非常認真的眼神看了眼在場的所有人,最後停留在顧如夢的身上。
“小奕……”
顧如夢抿著嘴,難以言明的情緒在心頭泛起。
在旁的孔心蕊差點控製不住淚腺。
薛明月悄悄轉過身吸了吸鼻子。
陳家三人雖然沒說話,但微微顫動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而在這時,一聲尖銳的貓叫聲打破了籠罩蛋糕店的微妙氣氛。
“喵!!”
包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蛋糕店,正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充斥著不滿的眼神仿佛在說——怎麼能漏掉它?
“包子,我剛才說的你們,也是有包括你的。”
秦弈笑著摸了摸包子的腦袋。
“喵……”
包子也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但眼神比剛才柔和了許多。
它對著秦弈的手掌蹭了兩下,然後轉身往鋼琴上跳。
但似乎是因為太胖的緣故,又或者是剛才起跳的動作出現了失誤,包子的前肢是扒上去了,但後肢卻掛在了半空,兩條大肥腿不停的掙紮,但死活就是上不去。
這副滑稽模樣,頓時惹得在場眾人情不自禁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