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聲音看過去,是一位大概六七十歲穿著中山裝精神矍鑠的老人。
時遙把水果放在了桌上,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笑容:“瞧您這話說的,這些年來,我哪裡少來過了?”
張教授爽朗的笑出了聲:“你說的也是,也就你這丫頭讓我開心點了,你的那些師兄師姐,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不過你也是,當初軒槿還在的時候,你們四手聯彈多麼精彩。現在說不彈了就不彈了,這麼好的天賦,白白浪費了。”張教授佯裝生氣。
時遙笑容淡了淡,臉上的神情多了些落寞。
旁邊身穿墨綠色旗袍,看上去雍容華貴的老太太嗔了老人一眼。
像是在責怪他說話不注意。
老太太姓付,也是名門子弟,和張教授是青梅竹馬。
付夫人拉過時遙的手,輕輕拍了拍:“張老頭說話不注意,你彆放在心上,來嘗嘗師娘做的桂花糕。”
“現在正值桂花盛開的時候,院子裡的桂花,落了也是可惜,我也就給它摘下來做桂花糕了”
說著付夫人轉身端著一碟子精致的糕點送到時遙麵前。
她也是真的心疼這孩子,時遙在她的一眾師兄師姐中年紀最小,也最愛笑,活潑又開朗,可自從軒槿死後,她倒是變得越來越溫柔恬淡了,也越來越像軒槿了。
付夫人溫柔的看著時遙。
時遙拿起一塊嘗了嘗,眸光微微一亮。
“好吃,和上次的桃花酥一樣,甜而不膩,入口都是桂花的清香,師母手也太巧了。”
付夫人笑著摸了摸時遙的頭:“你呀,就知道貧。”
“這麼久沒見了,來彈一曲我聽聽,就談那個李斯特的小狩獵。”
張教授被冷落在一旁,不開心了,對著時遙就開始提要求。
時遙和付夫人相視一笑,對於這種要求,時遙向來都很樂意。
駕輕就熟的走到了鋼琴前,挺直脊背,頭發一絲不落的被簪在了後麵,光潔的脖子露出,十分白皙修長。
對著琴譜,時遙熟練的按下一個又一個琴鍵,流暢的音樂聲從鋼琴下傳出。
看到時遙的模樣,師傅和師母相視一笑。
時遙本可以優秀的很耀眼,隻可惜,自斂鋒芒,這還真是最不明智的決定了。
看著時遙的模樣,出於惜才,張教授還是忍不住出聲。
“遙遙,我明天晚上有一場宴會,是江家組織的,是說音樂討論,我明天要和你師母飛去新加坡旅遊,那場音樂研討會,你替我去吧。”
說是音樂研討會,又有誰不知道,這隻是上流圈子的一場交際宴罷了,大家擴擴圈子,認識認識,這種機會,讓時遙去散散心也好。
不等時遙開口拒絕,張教授就噠噠噠上樓拿了請帖,不由分說的塞給了時遙。
時遙明白張教授的良苦用心,便也不好推脫,隻笑著收下了。
看著時遙終於收下了請帖,教授板著的臉也放鬆了。
麵上帶了些八卦的神色。
“你和那個臭小子…?”
時遙實話實話,:“我和季宴禮,要離婚了。”
時遙並不覺得這些事有瞞著教授的必要。
張教授聽見後,驚訝了一瞬,隨後笑的花枝亂顫,臉上的皺紋都堆在了一起。
“離婚好啊!離婚好啊!就該早點離婚,那個臭小子,我早看他不順眼了,天天擺著一副臭臉給誰看呢?!”
看來剛剛的宴會請帖還真是給對了,張教授喜不自勝。
付夫人捅了捅張教授的胳膊:“你給我少說兩句。”
隨後看著時遙,有些擔心:“怎麼了遙遙,是不是那小子哪裡欺負你了。”
他們是丁克一族,沒有孩子,對於他們來說,時遙就像他們的親生女兒一樣,他們親眼見證著時遙的成長,自然也見不得時遙受欺負。
時遙搖了搖頭,深邃明亮眼睛裡泄露不出一絲情緒。
“沒有,不合適而已。”
看到時遙確實沒有不對勁,他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