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發送成功,但卻遲遲沒有收到回複。
時遙也沒有多想,隻當他沒有看見。
池言澈躺在家裡的床上,輕輕握著手機看著時遙的消息。
遮光的窗簾被拉上,隻留了一絲縫,隻有一束光從縫隙裡投進來。
池言澈麵色蒼白,手也微微顫抖,看到時遙說的話,隻能無奈的勾了勾唇。
“對不起啊姐姐…”
痛苦的閉了閉眼,忍著沒有回消息,把手機收了起來。
呂曉穎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心中一痛,佯裝生氣的走過去,把窗簾拉開。
“池言澈你怎麼回事?這麼點事就給你整頹廢了,這可一點也不像我呂曉穎的兒子,給我坐起來。”
池言澈被突如其來的陽光晃了晃,下意識的眯起眼,也不生氣,聲音溫和:“媽…你彆鬨了。”
說出來的話像是在哄孩子。
呂曉穎紅了眼眶,她兒子以前從來不這樣,她兒子向來鮮活,那個林含奕,就該死。
自從張壽仁來過之後,時遙對自己的情況也有了進一步的了解,所以在他們問她,還想不想繼續當老師的時候,時遙堅定的搖了搖頭。
她喜歡彈鋼琴沒錯,可她根本一點上進心都沒有,更何況現在失憶了,對於鋼琴的點點滴滴都是靠著肢體記憶。
就這樣,H大失去了兩位鋼琴教師,院長痛心疾首卻也無可奈何,畢竟這些事情,多少是有些剪不斷理還亂的複雜。
時遙在彈琴的時候,總是會有一中悵然若失的感覺縈繞在心頭。
她有個疑問,她的鋼琴究竟是誰教的?
她也不是沒有問過路瀟瀟他們,可他們隻一口咬定說是張壽仁教的,從小就是他教的。
當初張壽仁去海城旅遊,遇到了她在彈鋼琴,就收她當了徒弟,動不動飛海城教她彈琴,她也爭氣,一舉考上了M大。
這樣才與他們相識。
他們說的有鼻子有眼,時遙聽的毫無破綻,可對於這段記憶,時遙實在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偶爾看著琴譜,她似乎能感受到自己曾經有無數個日日夜夜坐在琴房彈琴,可卻不記得自己彈的都是什麼了。
琴鍵上的聲音一傳出來,時遙心頭就會有一陣一陣的刺痛,這樣的感覺,在她彈奏《月光奏鳴曲》的時候,尤為清晰。
總覺得這首曲子,似乎承載著非常重要的記憶。
時遙從來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既然難受,那就不彈了,可偶爾總會想念。
隻安安心心的當自己的米蟲,能恢複記憶的話,也挺好的,如果不能,那現在的生活也很幸福。
季宴禮就這麼一天一天的照顧時遙,太陽東升西落,時鐘上的針順時針的轉著,日子過得很快。
快到他甚至都要把林含奕的事情忘了。
等到他下一次見到林含奕的時候,林含奕已經瘋瘋癲癲的不成人樣了,趴在路邊,旁邊乞討的乞丐看上去都要比她更乾淨。
手腳看上去都斷了,手更是扭曲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
季宴禮是在H市最熱鬨的延安路的街頭邊上找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