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餅攤主好奇地問道:“如今都說韓楨是二郎真君下凡,可是真的?”
如今,京城百姓沒有再敢喊韓賊了,有些保神觀的信徒,私底下都恭恭敬敬的稱上一聲二郎爺爺。
“自然是真的。”
秦明瞎編道:“俺有個兄弟,在京營當差,去歲年初韓楨曾率兵來過東京城,他在城樓之上,遠遠的看過一眼,回來後與俺一說,竟與保神觀的二郎爺爺神像彆無二致,身量高大,英武俊朗,使一柄三尖兩刃刀,胯下乃是哮天犬轉世的斑斕猛虎……”
一直從晌午講到晚上,直講的口乾舌燥。
秦明用衣服兜著桃兒棗兒,喜滋滋的回到家中。
說是家,實則就是個窩棚。
宋徽宗這些年大興土木,侵占了不少百姓的房舍土地。
官府說會賠償,可拖了兩三年,最終隻給了幾貫錢。
幾貫錢,在臨淄縣城都買不到房子,更彆提寸土寸金的東京城了。
沒房子可住的百姓,隻能在城南空地搭建窩棚,最終形成了一片難民營。
走進窩棚,秦明興高采烈道:“阿娘,俺弄了果子,你快嘗嘗。”
“又是在哪摸來的?”
秦母哀歎一聲,滿帶愁容。
秦明解釋道:“可不是摸來的,是大夥兒給俺的,他們問俺當初修保神觀的事哩。”
“那就好,那就好。”
秦母這才露出笑容,伸手拿起一個棗兒,說道:“俺不餓,吃一個就夠了。”
“阿娘都吃了罷,晌午鄭家大郎請俺吃了湯餅。”
將果子一股腦的塞進秦母懷中,秦明回到木板床上躺下。
回想起下午之事,他不由咧開嘴笑了。
第二日。
秦明照例睡到日上三竿起床,秦母不在家,許是出門給人浣衣去了。
浣衣很辛苦,還要時常被主家刁難,克扣工錢。
一日下來,掙不到幾個錢。
感受到肚中的饑餓,秦明特意又去了昨日的巷子,想碰碰運氣,指不定還能混上一碗湯餅。
他雖是個潑皮,卻也好麵兒,裝作路過的模樣,悶頭往前走。
沒走兩步,就聽有人喊:“秦三兒來了!”
“乾甚?”
秦明心頭一喜,裝作不耐煩的模樣。
湯餅攤的鄭家大郎催促道:“等你好半晌了,昨個兒還沒講完呢,今兒個接著講啊。”
秦明假意推脫道:“俺還有正事兒要辦。”
有闊氣的百姓說道:“你能有甚事兒,俺請你吃碗湯餅。”
“俺真有事……罷了罷了,你們非要聽,俺就再跟你們講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