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芽有些錯愕抬頭地望向鄭姨娘。
如果說這件事放在剛剛,她說不定會一時腦熱一口應下。
可鄭姨娘現下這麼一問,她反倒猶豫起來。
實話說,她確實是有些怕的。
尋蘭和惜蘭她們在府裡十幾年的閱曆,想要對付她一個小丫頭還不是輕而易舉?
她倒是想擔此大任,可她有那個能力嗎?
鄭鴛兒緩聲道:“墨瑤的下場,你已經見過了。她那樣一個謹慎的人,還不是說死就死了。你覺得憑你的資質閱曆,能應對得了月蘭和她背後的人嗎?”
月芽後背冷汗涔涔,有道是槍打出頭鳥,她差點就成那隻出頭鳥了。
這樣簡單的道理,她居然才反應過來。
也就是鄭姨娘有意留她,不然換做彆人,說不定早就把她置於眾矢之的,讓她代自己當靶子呢。
月芽手心全是汗,攥緊了拳頭:“主子,奴才太大意了。”
“主子處處替奴才著想,奴才卻隻顧著眼前利益。”
鄭鴛兒溫柔一笑:“你現在年紀小,一時想不到也是正常,我隻盼著你快些立起來。在我心裡,誰才是我真正的心腹,我是有數的,你也應該做到心裡有數。”
月芽眼眶漸漸濕潤。
鄭姨娘好歹也是主子,完全沒必要為了讓她安心向她做這樣的保證。
鄭鴛兒又道:“你若是害怕,我也可以求侯爺給你安排個其他的去處,依舊是做二等丫鬟,不會苦了你。”
月芽連忙搖頭,目光不移,語氣堅定萬分:“奴才不走。”
她若是走了,再也遇不到這樣好的主子是一說;沒有人點撥,她就永遠隻能做個二等丫鬟。
月芽不甘這輩子隻是個領四錢銀子的二等下人。
“奴才要跟著鄭主子搏一把,絕不辜負主子的厚望。”
兩人說話之間,隻聽尋蘭和惜蘭的腳步聲傳來。
月芽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把眼淚,低頭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兩人進屋瞧見月芽這般表情,對視一眼,自然以為月芽被鄭姨娘責罵了。
“姨娘,這是本次入庫的東西,您過目。”尋蘭遞上賬本,鄭鴛兒看了眼月芽和惜蘭。
“你們先出去吧,尋蘭留下就好。”
沒過多久,尋蘭從西二間的小門繞出來,走進連著的耳房。
一進屋,一圈小丫鬟便放下手裡的活計圍了上來。
三個院裡灑掃的小丫鬟滿眼豔羨地圍著尋蘭說個不停:“尋蘭姐姐,你頭上的金簪是主子賞給你的吧?樣式真彆致。”
尋蘭眼角揚起一抹得意之色,卻不接話題,目光轉向坐在角落繡花的月芽:“是啊,我剛跟主子見過一麵,主子便把庫房的鑰匙交給了我。哪像有些人呐,花了那麼多錢湊上去伺候,還不是入不得主子的眼。”
月芽動作一頓。
自己花錢跟出去的這件事倒也沒什麼可瞞的,隻是從尋蘭口中說出來怎麼就這麼讓人不舒服?
月芽抬眼掃了一眼尋蘭頭上的金簪,又很快收回視線,心裡冷哼一聲。
這有什麼的,她跟主子第一次見麵時,主子就賞了她好多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