繢鄭鴛兒滿心都想著鄭央,碰到男人的手,第一時間想的自然也是鄭央,連忙抽手想讓他快走。
但不等自己開口,那人便出聲道:“鴛兒,是我。”
“我回來了。”
鄭鴛兒聽出是李玄的聲音,動作一頓。
李玄很快點亮了蠟燭,微弱燭光的照射下,鄭鴛兒看清麵前的人。
李玄眼下淡淡的青色,想來沒休息好。他一身風塵仆仆的灰塵味,肩上的披風還沒有解下,身上一片涼意。
可他還是第一時間搓熱了手,怕冰到鄭鴛兒。
“都怪我不好,我不該扔下你一個人的。”
李玄喃喃著,將鄭鴛兒攏入懷中。
想必他回府聽說了普光寺這邊的事情,便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都是我不好,早知道我該帶你一起去接任的,否則你也不會遇到這種事。”李玄一遍又一遍地念著。
他後怕極了。
若是今天鄭鴛兒沒有僥幸活下來,他餘生又該怎樣孤獨度過?
萬幸的是,他知道老夫人不敢真的對鄭鴛兒下死手。
今天那個男人,大抵隻是嚇嚇鄭鴛兒、讓他起疑心罷了。
李玄緊握著她的手,自然以為剛才鄭鴛兒的抽手是因為中午的事被嚇壞了。
鄭鴛兒則撲進李玄的懷裡,死死摟住李玄。
“我再也不獨自出門了。我本是按老夫人的意思來為侯府祈福的,為什麼要遭遇這些?”
“難不成菩薩不願見我?覺得我不配待在侯府嗎?”
鄭鴛兒話如此說,李玄卻明白她的意思。
不是菩薩看不得她,而是老夫人不願見她,所以使出這種卑鄙拙劣的手段。
老夫人特意找了這樣的男人,想來是聽說鄭鴛兒曾經的丈夫是一個老實本分的普通農夫。
按老夫人的算計,若是鄭鴛兒被歹徒得逞,李玄見了那男人,就會聯想到鄭鴛兒先前的丈夫,說不定會相信鄭鴛兒是故意與那男人苟合。
但老夫人得到的消息顯然太浮於表麵。
鄭鴛兒心中嗤笑,什麼人都能與鄭央相比嗎?
鄭央雖然老實卻不死板,雖然直白卻不魯莽。
更何況為人處世之道並非隻有讀書人才懂得、才做得好。
鄭央雖出身普通,心地卻堅韌仁善,是鄭鴛兒這些年來見過最赤誠的男子。
彆說鄭鴛兒看不上那男人,就連李玄見了,也要嘲笑老夫人太看不起人。
鄭鴛兒在李玄懷中抬起頭:“你看到了嗎?我殺了他,用你送我的碧玉簪殺了他。”
李玄憐愛地摸了摸鄭鴛兒的臉:“我看到了,你做得很好。”
“此事是我大意,我隻想著你身邊帶著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就夠了,卻忘記再親密的人也有不在身邊的時候。”
“看來還得你自身強健起來才是。明日我便給你請個女師父進府,你好生學些武藝傍身,日後跟府裡那些人相處也好安全些。”
聽李玄的意思,是並不打算把這件事鬨大。
鄭鴛兒借著燭光努力地去看李玄的眼神。
李玄果真如鄭央所說,對她的愛隻是停留在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