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都清楚。”
鄭鴛兒潸然淚下,泣不成聲:“元禮,委屈你了。”
元禮堅定地搖搖頭:“兒子不委屈,兒子現在是侯府的小少爺,怎麼會委屈?委屈的是娘親。”
“是因為兒子不能讓您母憑子貴,您受那些委屈,兒子才更替您委屈!”
元禮哽住,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吸了吸鼻子:“兒子說這些不是想讓您難過,隻是不希望娘再自責了。”
“如今您已經給了兒子最好的路,餘下的就要看兒子自己了。”
元禮小小臉龐寫滿鄭重:“兒子一定不會讓娘親失望!”
早晚有一天,他會帶著娘親走出去,誰也不敢再瞧不起他們!
一直到元禮離開,鄭鴛兒都沒能完全回過神來。
她一直瞞著兒子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不僅不怪她,還反過來體諒她。
他才七歲,何以要被迫接受這麼多?
鄭鴛兒心情複雜,卻見月芽拿著藥粉匆匆走進來。
“主子!重華院那邊……”
鄭鴛兒微微皺眉:“慢點說。”
月芽咬著下唇,“流瑩被打了二十大板。”
“……”
月芽小心地打量鄭鴛兒的神色,鄭鴛兒垂眸不語,看不出什麼情緒。
半晌,鄭鴛兒才道:“我知道了。”
月芽慢慢上前:“那奴才給您處理一下傷吧。”
鄭鴛兒看向月芽額上處理好的磕傷:“你的傷口還好嗎?彆留疤了。”
月芽揚起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奴才皮糙肉厚的,沒事。”
“留疤又能怎樣,看到尋蘭那副吃了死蒼蠅的臉色,奴才也值了!”
“再說了,奴才就算破了相,主子也會養奴才一輩子的!”
看著月芽眉飛色舞,鄭鴛兒忍俊不禁。
月芽眨眨眼:“主子笑什麼?難道不養我?”
“養,自然要養。”鄭鴛兒聲音溫和,順著她說。
月芽見鄭鴛兒心情好起來了,才試探著道:“流瑩那邊,主子要派人過去問問嗎……”
上次去見李淵,流瑩帶著月芽去泡茶,路上流瑩將當年的事情簡單講述一遍。
月芽便知道了流瑩和鄭鴛兒的關係。
所以她才會在流瑩跪下之時,急中生智破局。
在侯府眾人眼中,她月芽隻是個丫鬟,而流瑩卻跟鄭鴛兒有交情的,打了流瑩的臉,就代表鄭鴛兒沒能耐。
可月芽主動請罪就不同了,加上她那些說辭,眾人隻會覺得她識大體。
鄭鴛兒正了正神色:“什麼也不能做。”
月芽不解。
鄭鴛兒緩聲道:“我若是派人去慰問,更顯得我在意流瑩,下次她們就更知道該往哪兒打。”
“所以我不能動。”
月芽點點頭,又為流瑩有些歎息,明明今日月芽已經替她受過了,可還是沒能過去。
“不過……”鄭鴛兒又道,“我不動,不代表彆人不會動。”
流瑩所倚仗的,可不止她鄭鴛兒一個人。
當晚鄭鴛兒早早地歇下了,她躺在榻上,回想起元禮今日所說,默默垂淚。
第二日李玄來找她,見她雙目紅腫,不由一愣:“這是怎麼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