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李玄第一次在其他院裡度過了一整晚。
今天早上青陽院的下人們乾活都是躡手躡腳的,生怕觸了黴頭。
他們的主子自然是仁善的,但這並不代表主子沒心沒肺,誰聽到這件事會高興得起來?
總之他們小心一些總沒錯。
月芽看到鄭鴛兒走出門,立刻迎了上去:“主子,您要去哪兒?”
鄭鴛兒:“剛吃完早飯,在院子裡走走吧,不然要積食。”
走了兩圈,就聽曹婆子說周姨娘來了。
周燕玉一進院門就先喊了一聲姐姐,一路小跑到鄭鴛兒麵前。
周燕玉先是打量了一番鄭鴛兒的神情,見她似乎沒有黯然神傷,才悄悄鬆了口氣。
鄭姐姐果然厲害,新姨娘進府,姐姐一點兒都不慌。
“你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早飯吃了嗎?”鄭鴛兒笑著問。
其實她知道周燕玉為什麼這麼早來,和這院裡的下人們一樣,都怕她傷心呢。
周燕玉立刻應道:“當然,我喝了兩碗粥呢。”
鄭鴛兒一笑:“是我小瞧你了,你什麼都能忘,吃飯是一定不會忘的。”
周燕玉立刻撅起嘴:“姐姐取笑我!”
鄭鴛兒挽過她的手:“好啦,跟我一起走兩圈,消消食。”
周燕玉美滋滋地握住姐姐的手,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走了一圈,問道:“姐姐,你院子裡的徐婆子呢?總感覺好久不見她了。”
鄭鴛兒一頓:“怎麼了?你找她有事?”
“我找她能有什麼事?隻是這幾日來姐姐這兒,都是曹嬤嬤給我開的門。”
說著,周燕玉壓低了聲音:“曹嬤嬤成天板著一張臉,我可怕她了。”
鄭鴛兒忍不住笑她,又戳了戳她的腦門:“曹嬤嬤就是不苟言笑的性格,人還不錯,你怕她做什麼?”
周燕玉聳肩:“我一看到,就想起來出嫁前爹爹給我請來的教導嬤嬤,也是板著一張臉,讓我從頭開始學走路、學說話……”
“姐姐你不知道,當時我可害怕了。嬤嬤說進了侯府,若是我走得不規矩、說話不好聽,就會有人打罵我……出嫁前一天,我怕得一晚上都沒睡著。”
周燕玉停頓下來,歪頭靠在鄭鴛兒肩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還好進了侯府有姐姐陪我,認識了姐姐,我才沒有那麼害怕。”
鄭鴛兒其實也不知道周燕玉為什麼會這麼依賴自己。
實際上,她並沒有幫到周燕玉什麼忙。
隻是周燕玉進府那晚桐花院燒了一場大火,周燕玉想來和鄭鴛兒同住還被鄭鴛兒拒絕了。
無論怎麼看,鄭鴛兒一開始都沒有想跟她進一步的意思。
可或許是因為府裡除了鄭鴛兒就是陳氏的勢力,周燕玉不得不選擇加入鄭鴛兒這邊吧。
慢慢的鄭鴛兒也發現周燕玉隻是單純爛漫,並沒有主動害人的壞心思,也就習慣了跟周燕玉親近些。
兩人正聊著天,懷秋走了進來。
方才周燕玉來的時候隻帶了一個丫鬟懷薇,鄭鴛兒還好奇平時寸步不離她的懷秋哪裡去了。
這才見到。
待懷秋近前來,周燕玉問她:“打聽到了嗎?”
懷秋點頭:“奴才方才問過了,孟氏一早就去拜見了老夫人,還被老夫人留下一同用早膳,如今剛剛出了重華院,正往西院回呢。”
原來懷秋是去打聽這了。
周燕玉喃喃道:“也不知道她會不會來找姐姐。”
鄭鴛兒:“來就見一麵,不來就先不見。來日方長,侯府再大也就這四方的天,還怕見不到麵嗎?”
周燕玉認真地點點頭,卻道:“我隻是擔心……姐姐,自打我入府以來,侯爺就沒有在除你以外的女人那裡宿過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