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的聲音抖得厲害。
他想喝得爛醉,想喝得不省人事,最好鄭鴛兒回來隻能看到昏厥的他。
這樣,他就不會在鄭鴛兒麵前顯露自己的慌張。
可看到鄭鴛兒的一瞬間,他喝的那些酒都沒了用處。
他突然就很清醒。
清醒地害怕失去,清醒地慌亂至極。
他緊緊地握著鄭鴛兒的手,一刻都不肯放開。
鄭鴛兒扶起他往屋裡走,溫聲問道:“是不是宮裡的人逼你喝酒了?”
李玄不敢看她,胡亂地點頭:“是。”
鄭鴛兒笑道:“下次若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你告訴我。”
李玄為她的話所困惑,抬眼看她:“你能幫我擋酒?”
“當然不能,我又跟你進宮。我說的是一些小辦法。”
鄭鴛兒朝他眨了眨眼,將他扶到床上,又壓低了聲音說:“你讓青楓偷偷把酒換成白水,不就好了?”
李玄啞然失笑:“你這是讓我糊弄彆人。”
鄭鴛兒抿了抿嘴唇:“不是吧侯爺,你在這個不該太誠實的時刻如此誠實?”
“這可不像我認識的侯爺。”
雖然鄭鴛兒是笑著說的,但她的話還是讓李玄心頭一震。
“那……在你心目中,我是什麼樣的?”
鄭鴛兒雖然覺得今晚的李玄有點奇怪,但喝醉了的人做出什麼舉動都不算奇怪。
鄭鴛兒便順著他說了下去:“你是一隻狡猾的……”
“狐狸?”李玄問。
“不。”鄭鴛兒搖搖頭,“是一隻狼。”
李玄不解:“為什麼?”
鄭鴛兒笑:“你慢慢猜吧。”
這一話題打斷了李玄的胡思亂想,李玄擁抱著鄭鴛兒,“那我是狼,你有事什麼?一隻小兔子?”
鄭鴛兒笑而不語。
就算是吧。
不過兔子急了也咬人,就算被狼踩在腳下,也會在狼俯身的一瞬間狠狠咬住狼的脖子。
即使不能同歸於儘,她也會竭儘所能讓對方不好過。
“我給你尋了個好差事。”李玄嗅著她發間的幽香,輕聲說道。
鄭鴛兒回頭看他:“什麼?”
“太後病了,我想五皇子舉薦了你。”
“明日你便進宮,為太後看病。”
鄭鴛兒驚了,連忙從他的懷中掙脫開來:“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看病?”
李玄道:“你是祖上從醫,你又治好了我的眼疾,怎麼不會看病呢?說你是神醫也不為過。”
鄭鴛兒忙道:“我祖上是從醫,但到我爹爹早就沒落了,我爹就是個沒什麼名聲的大夫,隻留給我一本秘笈。”
“我隻是照貓畫虎罷了,能救好你也是碰巧的,哪裡能給太後治病!”
就她這三腳貓的功夫,治不好太後,還不等著掉腦袋嗎!
李玄失笑:“你怕什麼?有我在。”
鄭鴛兒氣急:“你淨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到時候我被砍了腦袋,看你怎麼救我!”
李玄笑得停不下來,直到被鄭鴛兒推了一把才止住笑聲:“我逗你的,其實太後的病不難治。”
鄭鴛兒皺了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李玄道:“明日你進宮,自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