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位天山羽士在來人坐下之後,先是將腳放下坐好,然後將撐著下巴的手放下。
整了整頭發,然後摸了摸胡子,這才對著男子注視起來。
隨著羽士的這一番行為做下來,周圍已經安靜一片。
所有人看出天山羽士的鄭重,能夠讓一位七境的羽士如此鄭重其事,隻能說明這男子不一般。
男子麵容清秀,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的模樣,隻是沒有人會真覺得這名男子隻有二十多歲。
畢竟每一位修道有成的修士,都能夠擁有駐顏之術,特彆是七境之上的修士,就已經可以自己選擇保持年輕的模樣還是變成年老的模樣。
知道死亡之前,或者壽命即將到頭才會展現被歲月侵蝕的樣子。
就比如麵前的天山羽士,看起來也隻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實際上已經有五百多歲。
卻因為七境修士壽一千五百年,這位羽士實際上還很年輕,起碼比在做的大多數人都能活的更久。
天山羽士看了又看,然後才搖搖頭。
“不知公子想問什麼?”
天山羽士開口問道,然後將茶杯放到對方的麵前,給對方倒了一杯茶水。
公子?
對於這個稱呼,許難安心中多了一絲驚訝,他先前看對方的模樣,穿著打扮都是道庭時下最興的方式。
許難安還以為對方是道庭裡那位真人的子嗣,沒想到居然是儒家王朝之人。
是了,這一次據說也有儒家王朝之人千裡迢迢渡海而來為天真觀主祝壽,想必他們就是其中之人。
“想知道我是否有成事之氣,雖然我相信成事在人,但如有神助總能讓人開心一些。”
那男子微微一笑,雙手拿起杯子,朝天山羽士行了一禮,才輕輕吹動茶水。
“我道行頗潛,隻能胡言一二,望公子不要介意。”
天山羽士不動聲色的注視著那男子,嘴唇微張。
不要介意?
聽到這話,許難安就更有了一絲興趣,因為這都是不好聽的話才有的開頭。
好聽的話,大多數會直接說出來。
或者有些人為了掙錢,會選擇先抑後揚,可這在天真觀的主觀裡,大概不會出現這種情況,而天山羽士隨性的模樣,也不太像會是行這種手段之人。
“不要介意?”
果然,那位男子也注意到了這話,原本要放進嘴邊的茶杯輕輕放到桌子上。
許難安注意到,他哪怕生氣,放杯子時都沒有半點聲響,這說明這位公子哥的修養很好,或者說家教很好。
“那如果我介意呢?”
卻在下一刻,他直接說出了天山羽士有些難堪的話。
隻見那天山羽士正張開的嘴巴頓時停住,想要說的話又沒有說出來。
然後在天山羽士正要閉上嘴巴,身子收回的時候,那男子繼續說道。
“開句玩笑,羽士看到什麼直說即可。”
這個彎轉的猝不及防,讓眾人看的忍不住輕笑起來。
“公子身上的氣貴不可言,說是貴氣衝天也行。”
“但是……”
天山羽士輕蔑一笑,頓時閉上嘴巴,然後一隻腳抬起踩在凳子上,抬起一隻手當著眾人的麵挖起鼻孔來。
“我命中有一劫?”
這一刻,男子依舊沒有起半點氣質,雖說對方是羽士,可臉上雖沒有倨傲之氣也無半點恭敬。
有的隻是他的禮貌。
“非也,非也。”
天山羽士挖著鼻子,搖搖頭。
“你這貴氣衝的很高,也無命中一劫。”
“但是貧道就是不說……”
天山羽士還抖起了腿,明顯這是在報複男子剛剛的玩笑。
對方知道他的身份,戲耍了一下天山羽士,這天山羽士也是記仇的,而且還當場就報。
明顯也知道貴公子的身份,卻還是當場報了這個仇。
“你……”
這位公子身後的人有些氣憤,可現在他們就在天真觀,又哪裡敢尋這位天山羽士的麻煩。
要是在外麵,少不得一陣教訓,哪怕是位七境,也是如此。
因為,這位貴公子身後跟著一人,看天山羽士時眼神輕蔑。
對方不太可能是九境,世上還很難有人能請動這種保鏢。
但有可能是比較厲害的七境,或者八境。
許難安不動聲色的將公子哥和他身後的人記在心裡。
也將這位天山羽士有仇當場就報的性格記在心裡。
“道長,在下記住了。”
那貴公子也不生氣,隻是隨口說了一句,然後帶人便走。
也不知道他記下的是什麼。
眾人卻更加驚訝,這人居然敢在天真觀的地頭說如此的狠話。
天山羽士看都不看他們,直接說下一個。
後麵又上來一個又一個人,輪到許難安的時候,都已經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