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個時代的無為觀?”
瞎眼老道有些意想不到,許難安會把一個珍貴到能換取一座道觀傳承的人情,用來換一個故事。
“我那個時代的無為觀,並沒有什麼好講的,你所在的時代道庭總領是什麼樣的,那個時代的無為觀就是那樣。”
“非要說有什麼不同?那一定是無為觀更霸道,更天才輩出。”
“我那個時代,一連三位道庭總領出自無為觀。”
“哪怕是道庭總領的任命,也得服眾,也得能夠鎮壓住所有的異議。”
“每一任無為觀觀主,都會用自己的劍去斬破所有的質疑。”
瞎眼老道搖搖頭,對於強大每個人都有著無限的向往。
特彆是被滿觀屠的一人不留的他們,更加向往力量和強大。
“現在的無為觀很難過嗎?那你更應該接受我的饋贈。”
瞎眼老道繼續誘惑道,他的聲音沒有什麼力量,卻能在最合適的時候攻擊人心。
無儘歲月的變遷裡,誰都會有榮枯,他的流雲觀能被滅,無為觀也有可能會被取代。
瞎眼老道很聰明,隻是從許難安的隻言片語,和羊泰等人的態度就看出了無為觀已經消磨在曆史上。
“難過?”
許難安沒有任何退卻,並不是想要虛張聲勢而不打算退卻,而是在他的心裡,很多事情本應該就是那樣。
比如他本應該去到無儘海,助小蛟真正化龍,龍飛禦天,而不是因為生死的恐懼去靜待幾十年。
而無為觀本應該是道庭九大觀之一,他去往東勝州活著回來之後,那無為觀就會回到它本應該在的位置。
所以,許難安從來不覺得現在的無為觀是落魄,就像他不會覺得現在的扶搖觀和大道觀會一直享受著頂級待遇一般。
“你覺得什麼樣的處境算難過?”
許難安不但沒有聲張虛勢,而是興致勃勃的對著瞎眼老道詢問。
要是一般人,這個時候就應該虛張聲勢,嚇住瞎眼老道。再不濟就是想個驚世駭俗的東西,再鎮壓住瞎眼老道。
隻有這樣,瞎眼老道才不會對許難安出手,保住他的性命。
許難安通通沒做,隻是反問。
“無為觀過得不止難過,連道觀都快要沒了!”
“無為觀上任觀主是道賊,大多數弟子紛紛棄觀而出,還有些人早早跑到了東勝州的儒家王朝去了,據說日子也不好過。”
“如今的無為觀就隻有一個女人,一個幼童而已。”
羊泰突然大喊起來,他要讓許難安沒法轉移話題,下不來台,最好讓瞎眼老道感覺到欺騙,這樣許難安就連那一座橋也下不來。
而羊泰對許難安的殺意,都隻是因為許難安是下一任無為觀觀主。他阻擋了長都觀的路,也讓羊泰氣憤,他堂堂五境高修都隻是上觀真傳弟子,而許難安一個幼童,就是大觀下任觀主。
在道庭,男女的地位平等,男人可以做的事,女人也可以做,但家裡沒有男人的女人,終究會被人輕視。
更何況還是一個帶著幼童的女人?
瞎眼老道張了張嘴,又將嘴合攏,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許難安。
許難安的臉色平靜,同時盯住瞎眼老道那如同深淵一般黑暗的眼眶,十分安靜。
他的手抓著劍,卻沒有動一絲一毫,他手裡握著龍蛋,掌心的“龍”字張揚。
“難過嗎……外麵有人隨時可以威脅到你們,每天都是擔驚受怕的生活,夜裡睡不好,白天練劍都不能隨意。”
“難過……大概是沒有盟友,連說出口的諾言都隻能作廢,更是無人敢與你們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