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徐冒來說,此刻的張小勇已經說不上是人類了,所以是非我族類。
這一句話他是直接當著張小勇的麵說了出來的,眼中帶著一股勃勃的殺機。
躍躍欲試著,隻要張小勇因為這一句話動怒,朝著他撲過來,徐冒就有理由殺死張小勇,除掉這個異類。
不能主動殺了張小勇,是因為它被許難安保護著的,他目前不能主動殺了張小勇和許難安交惡。
因為,某些時候徐冒覺得自己在許難安的眼裡,不如張小勇重要。
這才是讓這位君子最痛恨的地方。
他自己也說不上來,他在痛恨什麼,反正就是痛恨。
“探花郎……是有什麼事情吩咐嗎?”
張小勇客客氣氣的起身,低著頭朝徐冒問道。
自從知道徐冒是當朝的探花郎之後,張小勇就很客氣很卑微的探花郎。
他還保持著生前的一切習慣,特彆是遇到探花郎這種大人物時,有著一種骨子裡養出來的謙卑和畏懼。
所以張小勇也沒有多想徐冒話裡的意思,畢竟這位探花郎本就厭惡他。
而在他的心裡,探花郎本就高高在上,看不起他這種地裡刨食的小百姓才是最正常的事情。
反而是許道長這樣高來高去的人物和善的對待他,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吩咐二字,讓徐冒有些錯愕自己的計劃失敗了,卻又讓他生出另外一股心思。
“我要寫字作畫,此處沒有案台,你給我做一副案台!”
徐冒趾高氣揚的開口,沒有案台現場找一個就好了。
這不就是現成的案台?
他曾經就見過有大戶人家,差遣自家下人做過這種事情。
第一次見時他有些厭惡大戶人家的做法,可同窗們竟然都說這是下人的榮耀,一般下人還做不了這種事情。
他本不理解這個意思,直到去了都城,見過了花花世界,才明白人本就不同命的。
當朝的很多大儒,都有以人為凳的行為,有時候到了某處地方,沒有帶凳子,或者特意不帶凳子,就會要仆從四肢跪在地上,胸部拱起,用以他們方便行坐。
見的多了,徐冒便習以為常。
“小的……小的不知如何做,還請探花郎示下。”
張小勇惶恐的回答,他的心頭上有些不喜,但探花郎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也是他見過最厲害的修士。
不管是身份地位,還是武力修為,他都不如人家,所以隻能老老實實的詢問。
“簡單,你趴在地上,將腰背平直即可!”
說這話的時候,徐冒故意沒有看張小勇,而是故意轉了一個身,將後背暴露給張小勇。
在他後麵的張小勇看了看徐冒的背影,咽下一口口水,在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饑餓感來到了頂端。
似乎隻要一個念頭,他就會衝過去把徐冒活生生的撕碎吃掉。
張小勇用力搖搖頭,儘量將這種心思甩出去,然後看了一眼躺在另外一個角落裡的許難安。
他沒有想要和許難安求救,他想的是不要給許難安添麻煩。
之前他就已經給許道長添了不少麻煩,如今可不能打擾到道長休息。
在他的注視下,許難安轉了一個身,麵朝著張小勇。
張小勇立馬低下頭,朝著徐冒的那一邊走了過去,然後直接趴在地上。
雙腿微區,雙臂壓在地上,腰背放直。
徐冒也沒有想到張小勇竟然會如此老實,但也沒有多說一句,既然他沒打算反抗,那徐冒就打定主意繼續壓榨下去。
將筆墨紙硯一一放到張小勇的背上,張小勇努力保持平穩,一動不動。
“低點!”
徐冒趾高氣昂的說道,這個角度讓他一隻手寫字畫畫有些不舒服。
張小勇趕緊動了動身體,低了下去。
“太快了,墨水要倒……”
徐冒帶上氣憤的聲音說道,有點氣急敗壞的看著自己珍愛的墨水灑在張小勇的背上。
“如此珍貴的墨水,可惜……可惜了……”
“這要是在都城容陽,你是要被砍腦袋的!”
徐冒憤憤不平的說道,說到砍腦袋的時候,像是想起了什麼,沒有在繼續說下去。
黑夜之中,許難安睜開了一下眼睛,看著徐冒嗬斥張小勇的一幕,然後又繼續閉上眼睛。
他確實想救張小勇,可他終究是一個過客,大離王朝的事情處理之後,他終究是要離開這一座王朝。
選擇怎樣的生活,那是張小勇自己的意願,他不打算乾擾半點。
不過,如果張小勇真把徐冒怎麼了,許難安也一樣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張小勇變成了屍鬼,也隻是外形上讓人厭惡害怕,有些人長著一副人模人樣,卻裡裡外外讓人厭惡。
許難安的呼吸保持平穩,緩緩睡去,身上的劍氣引依舊無時無刻保持著運轉。
“對……對不起,探花郎大人……”
張小勇小聲的和徐冒道歉,他這一副模樣想要跪下和彎曲身體有些難度,起碼比活著的時候要不舒服很多,所以有些動作會很不標準。
“你彆說話,會讓我寫錯字的!”
徐冒冷冷斥責一句,他手上寫的這個字寫壞了。
似乎是為了懲罰一下張小勇,徐冒繼續落筆時手法有些重,上麵運行落下的浩然正氣也變的比正常的多很多。
張小勇如今變成了屍鬼,對於浩然正氣這種東西最是畏懼。
說是張小勇這種屍鬼的克星也不為過。
每有一點浩然正氣落在張小勇的身上,張小勇就感覺到異常的疼痛,背上慢慢的冒起了青煙,十分惡臭。
疼痛感十分強烈,但張小勇隻能努力忍耐,忍住讓自己彆動,忍住讓自己彆痛的喊出聲音來。
而在他背上寫字的徐冒,並沒有因為張小勇的疼痛而留情,反而出現了一股變態的興奮,越寫越快,越寫越宏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