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林那霸道又囂張至極的話,許難安沒有覺得冒犯。
認真的點點頭,劍域已經從籠罩天地變成了隻在大地覆蓋,頭頂的天空被打開。
同樣的漆黑如墨,同樣的難以視物,如果不是沈林開口,大多數的人並不覺得天空有什麼變化。
沈林同樣抬起頭,看向那已經不被遮住的天。
他未曾和彆人說過,他在得到那道太平真人破十境時的劍氣之前,也曾看過太平真人出劍破天門。
大寧王朝就在大離的旁邊,落塵宗裡又屬他劍道境界最高,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感應不到那開天門一戰。
隻是他從沒有出現過,也沒有冒泡出劍。
並非他沒有那向往,而是沈林那夜為女兒擋住了一滴從天空上掉落下來的膿液。
僅僅隻是一滴膿液,就讓他精疲力儘,導致沒有餘力去出劍,隻能如螻蟻一般仰望那並不算高大的身影。
一人一劍擋在天門前,堵住那試圖進入此方地界的入侵者。
那時沈林才明白,他見那人如一粒蜉蝣見青天。
這在八境之前都沒資格發現的感悟,到了八境才配發現。
真的很打擊人。
可能怎麼辦?
放棄嗎?
沈林從沒想過放棄,蜉蝣也妄圖破青天!
以後不管多少年,不管多少天,他都會深深記得那道身影。
而今日,他要做的就是靠近那一道身影。
沈林抬起頭,不同於許難安的見劍氣,他見的是那一道天門,見得是天門前持劍的身影,見得是一人一劍蜉蝣破青天的決心。
“我如蜉蝣!”
“你如青天!”
“但蜉蝣亦有撼天之誌。”
“未能在真人麵前斬出一劍頗為遺憾,今日就斬一位九境,暫慰這遺憾吧!”
沈林的眼睛裡全是青天,他和他的劍就是一隻蜉蝣,一隻天底下最不起眼,想要撼天的蜉蝣。
能不能撼天並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在這青天的壓迫下他得跳一跳,跳一跳才能有可能撼天。
若是跳不動,他這蜉蝣就永遠沒有撼天的資格了。
所以,這隻蜉蝣猛的一跳。
沈林身體裡的劍氣也猛的一跳,劍意森寒而出。
他的劍意名癡,癡情的癡。
癡心絕對的癡。
他癡那一位意中人,才有癡一劍。
“癡!”
那名為癡的劍意並沒有漫天蓋地的鋪開,而是化為一根極細極細的線。
青天很大,隻容得下一人。
青天很小,隻容得下一人。
他沈林的心中,就隻容得下一人,所以他的劍也隻容得下一線。
比鴻毛還要輕,比浮光還要細,切向寧空。
寧空早在沈林抬頭的時候偷偷摸摸潛伏了過來,在見到沈林出劍之後,他立馬朝許難安殺去。
似乎殺許難安比躲這一劍還要重要。
許難安的境界還太低,那彙聚一座王朝的一劍,根本不是他這個境界能夠承受的。
何況他還用這一劍破境。
所以剛剛破境的許難安,不但沒有情況更好,反而身體極度疲憊。
體內的劍氣雖然充足盈滿,可體力和精神已經消耗一空。
看到寧空竟然還想著先偷襲殺了他,許難安臉色難看的笑了起來。
是狼狽的笑,也是見到極其強大一劍的笑,是無可奈何的笑,也是何其有幸被一位九境偷襲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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