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霧翻湧,星河倒懸。
雖然不知道應該往哪裡走,但總要探索著能否走出去。
這回連柳笙也沒辦法依靠小觸手的感知去判斷方向了,因為四麵八方都是詭物的預感。
娃娃樹更是嚇得緊緊貼著柳笙,小手抱住柳笙的胳膊。
“你不是什麼建木嗎?即使在那些‘外星人’中,你的等級也應該很高才是,不是應該精神壓製?”柳笙小聲問道。
“但人家還小!我能感覺到,這裡頭有很多厲害的家夥,還有很多可怕的東西正在降臨。當然,如果你多給點好吃的、勤快點澆水施肥讓我早日長大嗎,這些都不是我的對手!”
娃娃樹本來還一臉害怕,結果說著說著倒大言不慚起來。
柳笙揉了揉她頭上的嫩葉,沒有理她。
她心裡頭有很多的猜想,但真正要證實還得等到下一次星辰成線。
所以,她必須要活到那個時候。
但如果像娃娃樹所說,這裡有不少詭物實力並不弱,他們八個獵詭者加上七個普通人,恐怕並不像陳山遠想的那麼容易。
茫然地走著,忽然一陣嘈雜的樂聲自黑霧中縹緲而來。
說是樂聲也算是抬舉了,因為不成調子,聽著隻是胡亂的吹拉彈唱。
其中以陣陣嗩呐聲尤為搶耳,刺出黑霧劃出一道道渾濁、尖銳而刺耳的痕跡,時不時破音,雖然透露出奏者的不甚嫻熟,但久聽之下竟感到幾分淒婉悲愴。
“你們不是說過在村裡見過有村民會一起吹嗩呐嗎?”於金玲想起陳山遠他們說過的話,“莫不是他們吧?”
如果真是他們,那起碼還是人,應該可交流。
循聲而去,聲音漸漸清晰,也越來越刺耳怪異。
柳笙忍不住伸出兩根小觸手堵住了耳朵,其他人也是紛紛舉起手來捂住雙耳。
在稠密而濕冷的霧氣中,一些模糊的身影正聚在一起,歡快又怪異地扭動著,演奏著什麼。
走近看了,原來是十幾個衣著樸實的老人家。
好幾個手執嗩呐,還有拉著二胡的、敲鑼打鼓的,竟就這樣組成一個像模像樣的響器班子,但演奏的聲響卻是荒誕不羈。
“是,是他們,我們上次見過的嗩呐班子。”陳山遠仔細辨認了一番,“不過怎麼還多了那麼多其他樂器?”
“是山遠啊!”
有個老爺子看到陳山遠走來,滿臉高興地停下了手上的嗩呐,舉起袖子擦了擦嘴邊的唾沫。
“當家的快看,是山遠!”另一位老奶奶說道,拍了拍她旁邊一個懵懂地敲著皮鼓的老頭子。
老頭抬了抬頭,露出黑洞洞的牙床對陳山遠笑了。
“欸,還有博文呢!”
鄺博文就這樣被熱情的老人家也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