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的丫鬟將寫著條件的白紙遞到柳顏歡的麵前,柳顏歡接過,認真地看了起來。看完所有的要求,柳顏歡的腦子裡竟然浮現出裴鳶的臉。這條件開的真的是,令柳顏歡不知道怎麼評價才好。“德才兼備,品學無憂”這種的,她可以理解。畢竟鎮國公府這麼大的家業,肯定要找一個品德沒有問題的孩子繼承,不能白瞎了那麼多的產業。可是這“已知人事,獨立自主”是幾個意思錢氏緊張地捏著帕子,見柳顏歡的手指停在“已知人事,獨立自主”上,便解釋道:“我平時都要照顧老爺,若是抱來個嬰孩兒來,什麼都要從頭帶起,那真是太累了。我怕我沒那個耐心,就想找個年紀差不多的,最好已經懂事了的。最好啊,已經開始讀書,書讀得還不錯的。”柳顏歡眨巴了幾下眼睛,這過繼來的孩子,還不能有偏袒生父母的私心。這懂事的孩子怎麼能不偏袒啊!“我知道這要求難了點,但裴家這麼多人呢,應該可以找到吧”錢氏有點不確定。其實她私下裡已經看了不少,就是都不滿意。裴家在京的孩子裡,她都看了個遍,京裡找不到,就隻能去旁係問了。可這勢必要鬨出大動靜來,到時候,指不定其他兩房打什麼鬼主意呢。所以她就找了柳顏歡來坐鎮,幫她先篩一遍。自知這不是個好乾的活,錢氏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謝禮。柳顏歡的嘴角都僵硬了。這條件,就差說:“我來買你們家兒子啦!買斷一個品學兼優,孝順的兒子孝敬我,給我送終!”誰家品學兼優還孝順的兒子,會為了錢去給彆人養老送終啊!那不是被世人用唾沫淹死嗎!柳顏歡艱難地將紙放在書案上,不知為何,腦子裡浮現除了裴鳶的身影。錢氏開的條件,他全都吻合。“伯母,不是晚輩推辭,是這個條件的孩子,當真不好找。”她合計了一下,怎麼也得是個父母雙亡,有功名在身的小可憐吧。可裴家要是有這樣的孩子,早就被族老們帶到將軍府,讓裴常勝拉扯一把了,畢竟那是族中的希望啊。“唉......”錢氏歎了口氣,“我知道不好找,你就幫我看著點,行不我也不急於一時的。這親緣親緣,還是要講個緣分的。”柳顏歡知道錢氏開一次口不容易,也不應承,隻說自己幫忙看著點。離開前,錢氏給她塞了個食盒,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回去再打開。“大太太是不是給小姐煲了什麼湯啊”紅綢拎著食盒,隻覺得這分量不輕。“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回了秋茶院,白曇和紅綢迫不及待地打開食盒,被裡麵金燦燦的飾品嚇了一跳。難怪這食盒沉啊,裡麵全都是金器玉器!柳顏歡也吃了一驚,這些首飾的款式看上去有些老舊,可都是實打實的金鐲子金戒指。“夫人,這......”白曇為難了起來。柳顏歡沒應承人家的事,可人家還送了這麼厚的禮。“你拿去收好吧。”錢氏也不缺這些金銀物件。她知道錢氏心裡所想,她此舉不是逼著柳顏歡給她找個兒子出來,而是覺得自己為難了柳顏歡,心裡過意不去,才用這些“補償”她的。錢氏無緣無故請柳顏歡喝茶的消息,沒瞞過府上其他的主子。洛氏在柳顏歡過去請安的時候旁敲側擊地問了什麼事,就連三太太也讓裴頌來問了事。柳顏歡不著痕跡地打發了她們,自己忙著處理自己手上的產業呢。“紫菱,你過來,我有話要和你說。”聽聞柳顏歡的話,屋子裡其他的丫鬟們便收拾東西退了下去。“紫菱,你在我身邊伺候有十幾年了吧。”“奴婢是五歲的時候來的小姐身邊,現在有十五年了。”“你如今十九了,年歲也不小了。”聽聞此言,紫菱心裡一咯噔,慌忙看向柳顏歡。“紫菱,我想了想,我若是南下,我手上這些鋪子,不能沒有人打理。我想讓你和綠蘭出府,去幫我料理這些產業,你意下如何你如今十九了,不成婚一直在我身邊做個丫鬟也不像話,不如出去做個大管事,怎麼樣”紫菱眸子裡蓄滿了淚花,激動道:“小姐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打理這些鋪子!”才說完,她就開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方才您那麼說,我還以為您要將奴婢嫁出去呢!嗚嗚嗚!”柳顏歡一時慌亂起來,能把一向穩重的紫菱給嚇哭,嫁人原是這麼可怕的事情嗎......“你彆哭啊,你嫁人這事,我應過你不插手。不過你如今從我身邊離開,你爹娘怕是要催你了。”紫菱擦了擦眼淚,“不礙事,我還能再拖一拖!”等歲數大了,自然就沒有媒人上門了。“綠蘭性子毛躁,跟你出去曆練曆練也是好的,你看好她。”“您放心,都是我看著長大的丫頭,不會叫她吃苦的。”定下了這事,柳顏歡才安心了些。是夜,將軍府歇了燈火,而遠在郊外的毓秀書院卻是一陣慌亂。“有娘生沒爹養的雜碎!竟然敢來我們這裡偷雞摸狗!”一聲大罵驚起院子裡所有人,刹那間燈火通明,毓秀書院裡的姑娘們紛紛披了衣裳出門去看發生了何事。“嬤嬤,發生了什麼事”“無事無事,姑娘們快快回屋去!”管事嬤嬤攔著那些姑娘,不讓她們瞧見醃臢物。有腳快的,早就到了後院子聲音發出的地方,隻見護衛隊裡的杜娘子,正坐在一個男人身上,一手抓著男人的頭發,另一隻手呼呼地扇對方巴掌。那男人已經被扇成了豬頭,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另一個我也抓回來了!”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眾人看著平日裡話不多的陳娘子,此時拖死狗似的將一個男人拖了進來,後麵拉了長長一條血痕子,嚇得院子裡的姑娘們大驚失色。柳二一手拿著弓,慢悠悠走過去,從男人的身上拔下箭,昏死過去的男人頓時疼得驚醒,叫喊出來。“我當是什麼阿貓阿狗,原是鼠輩!”“說!誰派你來的!”陳娘子惡狠狠地將指頭戳進對方還在冒血的窟窿裡,男人疼得哇哇直哭,連氣都喘不勻了。“我說!我說!是有人看不慣你們看女書院,讓我們來毀姑娘們的名聲的!小的們隻是收錢辦事!求各位小姐放過我們吧!”........007...23.(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