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局勢真的糜爛至此？”
蔡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戲忠。
戲忠沒有說話，但從他沉重的表情中，就不難看出襄陽是徹底守不住了。
董昭也沒有說話，這是他們之前定下的計策，為的就是逼那些彆有用心的人露出馬腳。
果然，還不等蔡鈺說話，不少人都已經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主母，時間緊迫，還請您早下決斷。”
戲忠再次說道。
“主母，戲大人言之有理，為了您的安全，還是撤到南陽吧。”
不少官員也順著戲忠的話，勸她離開襄陽。
蔡鈺臉上滿是糾結之色，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她畢竟是女人，在劉睿不在的情況下，她隻感到左右為難。
“不能走！”
就在蔡鈺還在心中糾結的時候，一道嚴肅的聲音響起。眾人聞聲看去，發現說話之人乃是將軍府從事，蒯越。
“蒯大人，你這是何意？”
蔡鈺對蒯越可不陌生，都是襄陽老牌的世家。
而且當初劉睿和劉表爭襄陽的時候，因為蔡鈺的關係，蔡家最終選擇了劉睿。而蒯越的兄長蒯良，則是選擇了劉表。
最後劉睿獲勝，蔡鈺成為將軍夫人，蔡家在襄陽的地位再也無人可以撼動。而蒯良則是為了保全家族，以死謝罪，臨終前讓蒯越好生輔佐劉睿。
“主母，襄陽乃是主公在荊州安身立命的根本。我們已經在此堅持了這麼久，若是現在退了，將來再想回到襄陽，恐非一件易事。
而且我軍一旦退卻，再加上江夏黃祖，長江水道將不複我軍所有。主公退路被斷，我軍隻能被分隔在南陽和揚州兩地。
隻要我們在襄陽堅持一天，劉表就無法占領荊州，主公也有回援的希望。不管是為了主公，還是襄陽的百姓，主母您都不能撤啊！”
蒯越這番話有理有據，完全是發自內心為劉睿考慮。
麵對蒯越的表現，戲忠有些意外。他本以為蒯越會因為蒯良的原因，而落井下石，沒想到卻是極力勸阻蔡鈺。
“蒯大人，你剛才沒聽見戲大人說嘛，我軍死傷慘重，已經無力固守襄陽了。若是劉表攻破城池，主母有所損傷，你又如何麵對主公？”
此時有官員站出來反駁蒯越的話，聽他的意思，是讚成蔡鈺撤離襄陽的。
“我軍死傷慘重，那劉表又何嘗不是？圍城數月，劉表寸功未進，軍中士氣低落，隻要我軍在堅持片刻，定能堅持到主公回援。
再者，襄陽水軍傷亡殆儘，若是主母冒險突圍，在大江之上被江陵水軍圍困，到時候又有誰能夠救出主母，擊退敵軍？
而在襄陽，我軍占據城池，就算城破我等可以繼續堅持巷戰。襄陽人口數十萬，屆時也能掩護主母行跡，總比在江上那般顯眼好吧。”
說到底蒯越就是反對蔡鈺撤離，在他看來堅守尚有一絲希望，若是撤離，就半點希望也沒有了。
“隻要主母您在襄陽一天，軍心就不會散，我軍就還有希望，請主母三思而後行！”
蔡鈺就這麼靜靜的聽著蒯越說完，然後她平靜的注視蒯越。蒯越知道蔡鈺還對他心存疑慮，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完全是出於忠心。
“蒯大人說得對，主公的根在這裡，妾身雖然隻是一介婦人，卻也知為夫君守護家業的道理。襄陽是妾身的家，妾身也相信軍中的將士一定會堅持到最後。
所以這撤退之言就莫要再講了，妾身就在襄陽等著夫君回來。若是諸位大人覺得襄陽不安全，就自行離開吧，妾身絕不會阻攔分毫。”
蔡鈺拿出了當家主母的風範，那不容反駁的語氣，也彰示著堅定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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