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騰入許昌之後,徘徊在許昌上空的兵鋒之氣,明顯變得更淩厲了。
無論是許昌周邊的軍營操練,還是各方的糧草調動,都如同點上了一層火焰一般。
這一點,就連大街小巷的販夫走卒們,都感受到了那股若有若無的金戈鐵馬。
整個許昌的糧價,在這幾日直接上浮了三成。
也幸虧這是許昌,如今大漢名義上的國都。
這城中的居民,咬咬牙之下,還不至於因上漲的糧價而餓死。
不過本就隻食兩頓的餐物,變得比以往要更少了。
而在這股表麵的兵鋒之氣下,還有著種種湧動的暗流......
似自馬騰入許昌被封三公後,整個許昌都變成了一張繃緊到極限的大弓,隨時都有可能弦斷弓裂......
負責了一部分許昌內政的曹植,也明顯感覺到隨著軍事調配的加緊,許昌的百姓也如同被一隻無形大手慢慢掐緊了脖子。
“德祖,在你看來,父親這次攻伐荊州,能多久結束戰事?”
忙得焦頭爛額的曹植,緩步進入丞相府,對身邊的楊修說道。
大戰在即,曹丕負責軍事方麵的調度。
而曹植,則被曹丞相安排管理協調許昌的民生。
但隨著軍事調度的加速,許昌的民生驟然縮緊。
這讓曹植意識到,這種高壓的軍事調度,決不能持續太長的時間。
不然的話,怕是民生會因此極力受損。
楊修眸光閃爍一瞬後,笑著開口道:
“公子,何必心憂此事。”
“丞相麾下大軍是荊州了數倍有餘,傾全力而南下,如汪洋沒孤島。”
“那臥龍謀略再高深也終究隻是凡人,幾次取巧或許尚可,但麵對近乎百萬大軍的吞天之力......”
“謀略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在楊修看來,要決定戰場之勝負,無外乎天時地利人和三者。
荊州之地擺在那裡,又不可能挪走,己方人和已達碾壓之勢,那臥龍就算精於謀略也無礙大局。
曹植聞言,緩緩點頭。
他也傾向於此戰必勝。
但拖得越久,對民生的消耗也越巨大。
若是長此以往的話,怕是許昌自己就亂了......
就在曹植依舊在皺著眉頭思慮之時。
突然看到案桌上,擺著一個精致的木盒。
“一合酥?這應當是......馬騰從西涼進貢給父親的吧。”
酥在如今的社會,屬於一種精致且高檔的奶製品,通為塞下民族特有。
再聯係到馬騰剛入許昌,曹植下意識的就聯想到是馬騰送給曹操的。
看到這精致的木盒,楊修也是眼眸一亮,笑道:
“公子怕是看錯了......這哪是一合酥。”
“分明是......一人一口酥才對。”
話落,楊修便直接打開這精致的木盒。
看到裡麵乳白粉糯的糕點,楊修隻覺食欲大動。
先是從中取出一塊,遞給了曹植。隨後便自己也取了一塊,放入口中。
曹植還沒反應過來時,楊修就已經一片滿足之色的開始咀嚼了起來。
見此,曹植不由打趣道:
“你啊......見糕點就如此急不可耐,哪還有半點文人雅士的樣子。”
曹植與楊修相交多年,見楊修這副模樣,倒也沒怎麼在意。
楊修吃完一口酥,又忍不住往盒中拿了一塊道:
“公子莫要嫌我急切,我這分明是遵從丞相之意。一人一口酥啊......”
楊修倒不是真的有這麼貪吃,完全是看到曹植因為民生諸事而凝重滿麵,想以此粗鄙之行,讓曹植放寬一些心。
故,刻意做得如同坊間貪嘴小民一般。
曹植見到好友這副模樣,隻得笑著搖了搖頭。
便把手中的酥也慢慢置入嘴中,隻覺得這粉糯鼾甜之物,入口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