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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郊演播樓,10號休息室。
隨著一台台攝像機悉數亮起,蕭從依忙歪並起腿在李清明身旁乖巧坐定,好似一隻淑女。
李清明則依舊是那副插兜搭腿的鬆弛坐姿,似乎是在放空大腦,但其實正在思考各種未來可能的展開。
身負盛名的“英雄”早已因沉迷聲色遠離秘境而變得愚鈍苟且,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將被遠遠甩在後麵,但也正因如此,才要提防他們魚死網破,雖然不至於當眾下殺手,但一頓互毆導致麵罩剝落的可能性無疑是存在的。
那麼策略就是儘量遠離並無視他們,杜絕矛盾爆發的可能,如果“英雄”的惡行不可避免,那就挖好坑做後手,讓“英雄”徹底身敗名裂。
而“路人”,則急著要成為主角,這本是一件無所謂的事,可卻莫名想看唐檎一巴掌拍到她自己臉上的樣子,然後脹紅著臉從牙縫裡擠出“下期再來”。
這種時候隻需要回一句。
“沒意思了。”
然後退賽並消失在人海中。
從此,便會成為她一生揮之不去的夢魘巨蚊,每個晚上都將圍著她的耳朵盤旋,而每一次不期而遇的回憶,都將使她更重地抽到自己的臉上。
自此她也就不再是唐檎,而是一個名為“疑蚊症”的行為藝術品,在悔恨、不甘與對一個不存在虛影的追逐中逐漸發瘋。
這也將是留下的最終傑作。
這麼棒的藝術品,怎麼能忍住不做呢?
而為了這個藝術品的圓滿,對“路人”將不會安排任何多餘的策略,隻用純粹的實力將其壓倒,將蚊子振翅的聲音永遠植入她的耳蝸。
最後,小醜們,確切地說是林煥。
我已無意再猜疑你的身份。
如果期待今後還有人生的交集。
那就做點什麼。
就現在。
“嗨。”
一個蒙著黑圍巾,戴著黑墨鏡,梳著隨意發型,雙手插在黑風衣口袋裡的男人重重地落到了李清明的身側,連帶著沙發都微微一震。
“久等了啊。”黑衣人笑著扭過身,提了提鼻前的圍巾,“三階工匠,李清明。”
李清明的呼吸短短停了一下。
是夠久了。
久得我都快忘掉你了。
笑匠,張三。
這一瞬過後,他又回歸正常,同時用眼角餘光收集起周圍的信息。
每個人都在繼續著自己的工作。
沒人看這裡。
沒人注意到這麼一個怪東西。
沙發都這麼震了,蕭從依也沒有任何反應。
他們都瞎了麼?
還是感官被阻隔,甚至被催眠?
不不,這代價太大了……
更大的可能是。
“我已在幻覺中。”李清明並沒去看那個男人,隻平視著前方,像是呼吸一樣緩慢地問道,“什麼時候開始的?”
如他所料,自己突然的開口同樣沒被周圍人注意到,他們依然處於聚精會神的拍攝工作中。
“還在索取?”張三吧唧著嘴道:“太貪了,你真的太貪了,塚被你偷走了,工匠外套也被你剝下了,實驗被你乾擾了,就連一個更劣質的我也被伱殺死了,你卻還這麼貪得無厭想獲取更多。”
“可你不就是為這個來的?”李清明乾笑道,“彆廢話了,說正題。”
“彆那麼急,聊高興了我會隨口透露出一些信息的。”張三換了個姿勢,仰身歪靠在沙發上說道,“比如……我們本該在上周就動手了,但由於你的加入和一些其它的意外……我們決定再準備一周,來個大的。”
李清明並未回話,隻默默分析著這些話背後的信息。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笑匠早就決定對《尖兵》下手,這點與我是否加入無關。
目的呢?
製造更大的社會恐慌?
廣播一些信息?
一場更華麗的實驗?
不確定是哪個,或許是全部。
隻是由於我的加入和一些意外情況的出現,這個計劃被打亂了,這卻也促使他們投入更大的資源,醞釀更大的計劃,以求實現更大的目標。
此外,張三出現在這裡本身就預示了一些信息。
笑匠掌握幻覺、催眠類的秘能或技術,通過這種方式可以不留痕跡地完成溝通,這也就解釋了為何從監控中無法捕捉到周亞軒與張三接觸的證據。
隻是這一切到底如何作用在我身上的,還不得而知。
或許一個真正的笑匠正潛藏在周圍,在環境中操控著這個名為張三的幻覺人偶。
還有,張三說我殺死了一個“更劣質的他”。
這大概在說潯龍境裡的那個。
的確,那個張三強度很低,性格既變態又暴躁,遠沒有眼前這個張三自然。
順著這條路想下去,或許還會有更多的張三,其中理應包括“更優質的他”。
最後,他揚起手打招呼的時候就說出了“三階工匠”這件事。
可我成為三階工匠才幾個小時,知道這件事的隻有我自己和簡飛。
是張三能侵入我的思維,還是簡飛那個濃眉大眼的才是笑匠?
不,仔細想想不止。
由於哨衛進階的同步性,殷璃和艾可他們也知道了,伴著殷璃的強度檢測,她的資料也在尖兵信息庫內刷新,有的是人能查看到這個信息。
另外我這幾個小時也接觸了不少人,其中有心者察覺我強度的陡增並非難事。
主動拋出這個信息,不過是想讓我陷入混亂和猜疑罷了,無視即可。
“哎,你就不能放鬆點。”張三見了李清明不說話的樣子也是一歎,“這些事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隻有機關那幫人為了維持他們的統治才會如臨大敵。你現在怎麼這麼無趣了?是因為跟他們走得太近?”
“彆的事。”李清明依舊平淡地注視著前方道,“你們試圖對我的人下手。”
“啊……你是說吉小祥麼……”張三見狀似乎也有些氣軟,“反轉向導一直是我們相當期待的一件事,繼程星海之後,吉小祥是個難得的人選,而隨著你們隊伍的成長,我們隻會越來越難下手。另一邊,周亞軒這個廢物也沒頂住雙外套的壓力,隨時有崩潰的危險,我們就乾脆借那個森林秘境再給他一次下手的機會,結果他果然不負眾望……話說你知道他的那顆‘藥’在哪裡麼?在你手裡,機關手裡,還是被周亞軒自己用了?”
李清明再次選擇了緘默。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張三無趣地揮了揮手道,“我都這麼誠懇了,你就放心吧,隻要你不再刻意搞我們,我們絕不會再對吉小祥下手了……”
張三說著又嘿嘿笑了起來:“當然……或許某一天你會親自下手,嘿嘿……”
“這一點也不好笑。”李清明搖頭道,“我們的區彆就在這裡,我渴望秘境沒錯,卻從不會將無辜的人牽扯其中,正因我痛恨被秩序倫理安排好的命運,我才同樣不會去安排彆人的命運。傻子隻要不礙彆人的事,他同樣有傻的自由。”
“除此之外呢?”張三輕聲著問道,“我們還有什麼彆的不同麼?”
“……”李清明陷入了短短的僵默。
“是吧。”張三再次嘿嘿一笑,“我們的共同點遠超過分歧,換句話說,世間沒有比我們與你更誌趣相投的存在了。你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這才寧可忍受這場狗屎的綜藝秀,乖乖坐在這裡等我,不是麼?”
“繼續。”李清明道。
“說老實話,我們也是頭一次見到你這麼誌趣相投的對象。”張三比劃著說道,“至於我們的分歧,解決起來也並不難,隻要保證被牽涉進局的‘無辜人士’不與你的親朋好友發生交集就是了,你就當君子遠庖廚,彆管那些,就當他們是曆史書上動蕩年代的死亡數字,隻是發展進程中每時每刻都在產生的磨損。你又不是什麼聖人,無視他們才是正常的,多看一眼反倒就不是你了,對吧?”
“繼續。”李清明道。
“好,我就當你這是同意合作了。”張三吧唧著嘴道,“但我們也不太可能就這麼輕鬆地信任你,所以今天,送給你一個見麵禮,你來決定收不收。”
他說著,小心地湊到李清明的耳邊,吹著氣輕聲道。
“這或許對你不是什麼新鮮事……
“但我還是要偷偷的說……
“另外8位選手中。
“有一個是我們的人。
“他將在十幾分鐘後。
“引爆一個……
“超級超級有趣的。
“大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