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頭猝不及防,知嶼被薄母一盯,迎上那婉然視線,給薄紂喂葡萄的手都一頓。
霎時,知嶼跟做錯事兒的小孩一樣,惶恐的眼裡儘是驚慌無措。
“嗯,我會、會的。”
指尖濕熱,指腹間撚著的晶瑩飽滿紫黑色葡萄也被薄紂舌尖卷入,含入口中。
眼底還有一抹促狹詭譎的邪肆。
當著薄母和薄臨月的麵,薄紂舔了下他的指尖,知嶼本強撐起來的鎮定,都潰不成軍了。
心臟跟上了發條一樣,一個勁兒的勃發跳動,撞擊著那層避雷。
他嗔了薄紂一眼,警告他不要太過分。
這個場麵,堪稱知嶼的修羅場。
前未婚妻,一個……喜歡他的男人,還有喜歡他男人的母親,應該並不喜歡他。
三人才是一家人。
薄母為了讓知嶼答應,端著姿態,又攏了攏披肩,莫名帶了幾分製衡。
“那他傷好期間的所有事宜都交給你了,我跟他爸沒空,顧不上他,你得全權負責。”
知嶼瞳孔微縮,稍泄驚訝:“照顧?”
隻是照顧?
傷好期間?
他還以為,薄母說的負責,跟薄紂說的負責是一樣的,要他……
當然,他想的也是把薄紂照顧好。
隻是料想了,要是薄紂耍混施壓,他要怎麼應對。
可人好像並沒有逼迫他……嫁給他的意思?
薄紂猝不及防溢出痛喘:“哎喲,好痛啊,麻藥勁兒過了,疼死了,知嶼~”
拙劣的演技眾人都不屑拆穿他。
知嶼:“好,我會好好照顧的。”
薄母繼續“施壓”:“嗯,他這右手傷了,好多事兒乾起來都不方便,他就隻讓你近身。”
知嶼又點了兩次頭。
薄紂見知嶼答應了,心情更是大好,總覺得手上那一條長疤也不疼了,空氣中還泛著絲絲縷縷的甜味兒。
“好了,媽,你可以回去了。”
本來還以為黏上知嶼是很難的事兒呢,哪知道這麼順理成章,看來知嶼的心也沒有很硬嘛。
逐客令一下,薄母臉色就不好了:“我是瘟神嗎?屁股都還沒坐熱乎呢就趕我走。”
薄臨月站在一旁,也是發出控訴:“我這還沒坐呢。”
薄紂就跟個“負心薄情”的渣男一樣:“這不都看過了嗎,沒什麼事,就是需要靜養,人多了怎麼養?”
知嶼忍著想要逃離的衝動,就一顆一顆給薄紂喂葡萄,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知道,幾人裡有資格留下的人,最不該是他,但因為薄紂是為他受的傷,他也不該走。
薄母恨鐵不成鋼,要不是薄紂臉色實在是慘白,虛弱得一碰就倒,她就該一巴掌給他呼過去。
見過過河拆橋的,沒見過他兒子這麼無情無義的。
這兒子不喂也罷。
知嶼忙著打圓場:“再坐會兒吧阿姨,喝杯咖啡。”
知嶼的聲音很清,落在人耳道裡很舒適,跟仙音一樣,長得雖然不是oga那種嬌嫩的長相,但模樣也是極為俊俏的,姿態也不錯,不驕不躁,不卑不亢。
薄母多看了幾眼,除了知嶼是個alpha,也挑不出個錯處來。
alpha就alpha,現在社會這麼發達,多噴點oga信息素一樣過。
生不出孩子就生不出吧。
“行了,我還沒空待這兒看他呢,一張死人臉,瞧著晦氣,臨月,我們走。”
知嶼沒料到薄母看著溫婉和順,性子卻犀利。
被叫到的薄臨月有點不想走,好不容易和知嶼見一麵,待了沒幾分鐘,話沒說兩句就要走了,還有點舍不得。
眨巴眼睛可憐兮兮的,眷戀得跟被拆散的小情侶沒兩樣。
老公做不成了,朋友還是可以的嘛。
薄紂將一切儘收眼底,總覺得薄臨月賊心不死。
“看什麼看,可以走了。”凶起人來倒是中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