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景輝對劉成明的案子投入頗多。
他跟江遠還是不太一樣,相比於江遠的“功利心”,柳景輝對於偵探這個職業更純粹。從某種程度來說,江遠隻是想要犯罪分子去死,柳景輝想的則是如何將犯罪分子玩出花來。
所以,劉成明雖然因為東溪湖焚屍案,已大概率獲得死刑了,柳景輝還是緊咬著不放,愣生生的又挖出了前案來。
當然,這對蘭嶽市刑警支隊來說是非常有意義的。等於是又偵破了一起命案積案,而且可以說是及時偵破了。否則,真等死刑複核了,把劉成明給執行了,後麵再想偵破前麵的這起命案積案,反而變得困難了。
這也是命案積案不好破的原因之一。人是會死的,凶手亦不例外,更進一步的說,凶手還是死亡率頗高的職業,所以當時偵破的現案還好,過個三年五載的,凶手總有一定的概率死在外麵,到時候就算找到了一些物證,沒有凶手的口供,也是很遺憾的。
江遠是在中午的時間,確認劉成明案完成的,因為中午時間,他正在殯儀館重新檢視屍體的時候,一隻藍瑩瑩的團子,突然從一盒燒骨殘片中生了出來。
江遠將之撿起,就看到了李妙燕的遺澤:
青少年情緒疏導(lv1))——李妙燕從未感受過愛與幸福,至少在她成年以前,是沒有這樣的記憶的。妹妹是第一個無條件的愛著自己的人,李妙燕儘其所能的想要滿足妹妹的一切需要,希望能夠讓妹妹感受到愛與幸福,而在做出這樣的決定之後,李妙燕才意識到這有多難,儘管如此,李妙燕認為自己也是能夠堅持下去的,直到妹妹進入青春期,竟爾變成了一個陌生人……
江遠默默掃了眼係統界麵。
東溪湖焚屍案的兩名受害人,包括凶手劉成明,都沒有過過什麼幸福日子,至於是否感受過愛,外人則無從探究。
這三人若是出身名門望族,他們的三人間的糾結故事,大約會被人搶著拍成電影。
或者說,這三人若是出身名門望族,三人間或許就沒什麼糾結故事了。
李妙燕本身並不一定願意找兩個男人,更多的,她隻是因為單單一個男人劉成明,養不起她和一個正在讀書的,而且是在較好的學校以較好的生活品質讀書的妹妹罷了。
劉成明多半是個有魅力的男性,這從他的第一次凶殺案中,女受害人能跟他看對眼,可見一斑。
但是,劉成明顯然並不擅長賺錢,或者說,他作為一個挖機司機賺的錢,既不夠浪漫開銷,也不夠高質量的養家糊口。
單就情緒扳機來說,令劉成明扣動殺心的,僅僅是800元而已。
嘟……
江遠的手機聲響起。
江遠接起來,問:“劉成明交代了嗎?”
柳景輝在另一頭哈哈大笑,道:“你也懂推理了嘛。”
“算算時間差不多了。”江遠籲一口氣,再問:“頭交代了嗎?”
他說的是被砍掉的男受害人的頭顱。
“交代了,他不交代這個,我也不會給你打電話。腦袋被這家夥切下來,弄到一個紅色油漆桶裡,裝了石頭和沙子以後,丟東溪湖裡麵了。東溪湖的能見度還可以,我們派的蛙人專找紅色油漆桶,已經找到了。”柳景輝樂嗬嗬的,他從這個案子裡獲得的,遠比偵破案件本身要滿足的多。
而頭顱找到了,也間接證明了劉成明是凶手。
這種要命的秘密,不是凶手,也是同夥了,除非劉成明的律師能提出強有力的證據,否則,法庭基本都會采信的。
換言之,劉成明死定了。
於是,江遠也感覺滿足了。
“既然這樣,我今天就不回去了,沒事的民警也放假吧。”江遠抓緊時間安排。
江遠積案專班的民警們跟普通刑警一樣,辦案期間是沒有休息日的。雖然說公務員和警察都不遵守勞動法,但做老板的按說應該遵守做人法的。
大家平時沒空放假,那是案子拖不起,而今案子破了,自然應該緊鑼密鼓的放假,否則,下個案子辦起來,假期又不知道拖到什麼時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