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繼東花了不少時間,充分了解案情之後,才到醫院裡,開始審訊牛耳。
牛耳此時兩條腿都給打上了石膏,調在病床上,整個人無比頹廢的看著天花板,像是對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
龐繼東開了執法儀,首先開始自我介紹:“我們是洛晉市刑警支隊的民警……現依法對你進行訊問……”
龐繼東又給牛耳展示了訴訟權利義務告知書,並簽字,接著問他姓名、身份證號、年齡、性彆――在早些年的裡,當警察問到這裡的時候,總會有人忍不住懟一句:你自己不會看啊!
如今再看,歐美都100多種性彆了,國內就算版本沒更新,但有先見之明的問一句,有錯嗎?
牛耳全程都表現出心灰意冷的樣子,一副我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有問就答,但都簡短無力。
龐繼東不理那麼多,就按部就班的問問題。
有些警察搞審訊是走技術流的,就是會一些複雜的心理戰術,懂得分析嫌疑人的內心世界等等,跟庖丁解牛似的,往往一個人看著輕輕鬆鬆的就將犯罪嫌疑人給拆成件了,什麼心酸的秘密都給拿出來掛起來了。
龐繼東是資料流的,就是不停的圍繞某些關鍵點來問問題,經常預設自己已知的問題,然後詳細的詢問,不斷的戳破嫌疑人的謊言,迫使其老實交代。這種方式要形容的話,更像是電鋸流,就哢哢的往下宰,切不開是我不夠硬,不怪你不配合。
這種情況下,嫌疑人要麼是彆說話的,國內還不允許,否則,就看你儲備的資料信息夠不夠用了。
警察比犯罪嫌疑人來說,雙方的信息其實是不對等的。犯罪嫌疑人固然知道一些警察不知道的東西,但他並不確信警察究竟知道還是不知道。
尤其是在現在有各種電子設備的情況下,時間、地點、人物等等細節,往往都可以從側麵獲知。這就讓編謊變的非常困難。
比較好的一種編謊思路是隻在關鍵的一個問題上作假,比九真一假還真的那種。但是,任何一個問題,其實都可以分解成無數個小問題,一旦警察開始分解問題,編謊就變的艱難起來。
就好像“人是不是你殺的”這個問題上,已經有了流程化的分解“你怎麼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