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察覺到你父親體內的蠱蟲有異動,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險,她得去看看,”
張昕芸身上的冷汗在地上印出一個人形輪廓,氣若遊絲的開口。
“你外婆對你父母未婚先孕的事有芥蒂,對你父親的突然離開更是有很大的意見,絕對不會不允許她去找你父親,”
說到這裡,她咽了咽口水。
“所以你母親決定,趁著你外婆不在的時候偷偷離開。”
張昕芸說到這裡頓了頓,似乎是在考慮怎麼繼續說下去。
洛泱清澈的眼底似乎是籠罩著層寒冰,冷得讓人心顫,緩緩開口說出了張昕芸不敢說出口的話。
“我的母親到底是怕外婆擔心,臨走之前把這件事告訴了你,讓你在她離開後告訴外婆,”
她語氣平淡無波,卻讓人遍體生寒。
“甚至她還可能留下了什麼聯係方式,隻不過這一切,你都沒有告訴過外婆。”
篤定的語氣,像是看到了事情的全過程。
張昕芸身體僵硬,臉色難看的閉上了眼睛,沒有敢看洛泱,也沒有敢接話。
她的思緒,卻隨著洛泱的話回到了二十幾年前。
從小到大,張晚吟都壓在她頭上。
比她漂亮,比她聰明,比她招人喜歡。
無論是蠱術還是其他方麵的學習,都比她優秀。
隻要有張晚吟在的地方,就沒有人能看到他。
不談那些男人,就連母親也是。
連蠱術也都選擇交給張晚吟。
知道張晚吟為了救個中蠱的男人未婚先孕的時候,她是高興的。
她想要看到張晚吟從高處摔在泥底,被所有人厭棄。
然而並沒有。
母親生氣歸生氣,卻依舊幫張晚吟調理身體,甚至幫著治療那個男人。
圍繞在張晚吟身邊的男人,也沒有少。
依舊沒有人能看得到她。
憑什麼?
所以她在張晚吟離開的時候,隱瞞了一切,丟掉了張晚吟留下的號碼,甚至偽造了她為了那個男人和母親斷絕關係的親筆信。
她也擔心過張晚吟會出現,揭穿這件事。
然而張晚吟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
她才徹底放心。
沒想到,這件事會在時隔這麼多年的情況下被翻出來。
想到這裡,張昕芸緊緊咬著牙關,抑製著自己的情緒。
這種情況下,沉默和默認沒有任何差彆。
“看來我說得沒錯,你的確這樣做了,”
洛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張昕芸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底的冰冷宛若利刃。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這個決定,讓外婆找了半輩子,擔心了半輩子,也傷心了半輩子。”
連去世的時候,都是帶著遺憾的。
張昕芸聽著洛泱對我聲音,緊閉的眸子轉了轉,卻沒有睜開的勇氣。
“是我的錯,不過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想彌補也沒有機會了,”
她的語氣帶著幾分哀求。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放過我們吧。”
“既然知道錯了,就先待在這裡贖罪吧,”
洛泱的眼神和說出的話沒有絲毫溫度,卻像是無數的冰淩,朝著張昕芸刺去。
“等什麼時候我找到母親的消息,什麼時候放你出去,到外婆的墳上懺悔贖罪,”
她抬腳朝外走去,到門邊的時候留下了一句話。
“把另一個丟出去。”
另一個,指的當然是薑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