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抬腿上樓,到了天字一號門外,四麵看看無人,將眼睛貼在了門上。
隻見房內一個婦人半靠著大靠枕,正喝藥。剛才上樓的婦人正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
喝藥的婦人喝了幾口就把碗遞給了身邊一個丫頭。
“不喝了,這苦藥湯子於我無用。”
後進門的那圓臉婦人低聲道:“娘娘還是喝吧,老奴看見公主了,和娘娘年輕時一模一樣。”
世子一皺眉,又把眼睛往前貼了貼。
坐在床上的那婦人道:“這是你新編出來的理由?”
“寶嬤嬤,不用騙我了,死了也好,說不定我們母女還能在下麵見麵……”
那婦人說完就咳嗽起來。
那叫寶嬤嬤的立刻伸出三根手指,對天發誓。
“我許寶珠對天發誓,若是說謊,欺騙娘娘,讓我越來越老,滿臉褶子,大眼皮耷拉到下巴,比伺候瑜貴妃的劉嬤嬤還醜。”
被稱為娘娘的人就笑了。
“她本就沒你好看,不過是年輕了你兩歲。”
寶嬤嬤道:“那她也比不上我年輕。”
“娘娘,老奴真的看見公主了,老奴沒有說謊,且老奴認定,她就是公主,老奴約了她喝茶,娘娘見到就知道了。”
那位娘娘猛地坐直了身子。
“你說的可是真的?”
寶嬤嬤道:“老奴都冒死跟娘娘出來了,還能說謊呢?”
“那姑娘就是了,跟娘娘當年一模一樣,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那娘娘頓了一下,猛地搶過藥碗,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世子皺著眉頭。
這是哪兒的娘娘,那寶嬤嬤很明顯說的是公主,杏兒是公主?
世子又往裡看了看,隻能看到那婦人的側臉,剛好有陣風吹進來,那婦人轉了一下頭。
世子……
這張臉是像杏兒。
世子輕輕的下了樓,去尋杏兒。
把剛才的話一說。
“她們說你是公主,也不知道她們是什麼人,但我看了,那婦人和你長相極其相似。”
杏兒……
杏兒對自己身世知道一點點。
她有可能是漠北皇室正在尋找了那一雙兒女裡的女娃。
聽世子那麼一說,那婦人是漠北的皇後娘娘?
世子看杏兒皺著小眉頭,伸出手指拂了拂杏兒的小眉頭。
“怎麼了?”
杏兒道:“她與我長得很像?”
世子道:“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杏兒嘟著小嘴兒道:“那她一定是我娘親了。”
“我想去看看。”
世子驚訝的看著杏兒。
“你知道?你一點兒也不驚訝嗎?”
杏兒搖搖頭。
“我不驚訝,我早就知道一點點,我想去看看。”
世子道:“偷著看還是明目張膽的相認?”
杏兒想了想道:“偷偷的看一看吧。”
世子道:“我領你去。”
“看樣子,她們是偷偷來的大錦,可能是尋女心切。”
那寶嬤嬤說了,冒死來的,且一個娘娘,不可能出宮不帶護衛。
從漠北到大錦,這一路的艱辛可想而知,且看那位娘娘,臉有病態,想是在病中呢。
兩人走到登科客棧,世子帶著杏兒繞到後院,世子抱著杏兒翻到牆上,又上了房頂。
世子將杏兒放下,輕聲道:“輕點,跟我來。”
兩人走到一處,世子辯了辯方位,蹲下將瓦輕輕的挪開一條縫兒。
杏兒朝下看去。
隻見一個婦人,身形單薄,一襲素白的中衣,正倚著大枕頭,不停的咳嗽。
那個寶嬤嬤正不停的給她拂著背。
杏兒抬頭看了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