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袋！把沙袋補上！”
“小心，一定要把腰間的繩子栓牢固！被衝走的話，可沒人能救得了你！”
“潛水員呢！隨時待命！”
今天是下雨的第二天。
雨依舊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但人們不再隻是和第一天一樣，抱怨一下沒辦法出工，或者新洗的衣服沒有辦法晾乾。
也不再隻是坐在家裡，安心等待雨停下來。
他們中的一些人走出了家門，開始抵禦起了有可能到來的洪水。
“水神在上，這絕對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大的雨。”
雨點落在身上的雨衣上，打的人身上生疼。
嘩啦啦的聲響更是吵得人說話聲都聽不到，耳邊隻能聽到雨點落地的聲音。
但守在排水口處的人，卻一刻都不敢放鬆，因為在水口的另外一端就是他的家人。
他們緊張，另外一個地方的人比他們還要緊張。
那便是灰河的人。
灰河，絕對是整個楓丹最特殊的地帶。
有人曾經說過，它是潛藏在楓丹澈光之下的濁影，也是屬於放逐者們的棲身之所。
哪怕是律法篩落的殘灰，最終也會重歸同一條河。
可就算把它描述的再怎麼好，也改變不了一件事實——它就是楓丹的下水道。
穿過生活區，再經由一道並不是很明顯的大門，爬下數百米的梯子和平台，就可以抵達這個灰暗的地帶。
這裡的構成很複雜，有律師、有醫生、有進了梅洛彼得堡又出來，試圖在這裡“找到”經費的楓丹前科學院工程師。
有改過自新的梁上君子，還有被人拋棄在這裡的孩子。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裡也是很多人的“家”。
這裡的環境說不上有多好，陰暗潮濕、常年看不到太陽，唯一的照明設施就是路邊那時常有人照看的火盆。
蜥蜴作伴、水蛇當陪。
如果讓楓丹廷的那些貴族老爺們過來，絕對會拿手帕掩住口鼻，臉上滿是嫌棄。
如果隻是這些的話，倒也沒什麼，反正這裡的人早就習慣了灰河的環境，以及那潮濕的環境。
就連醫生開醫囑的時候，也會開玩笑的來一句“多曬曬太陽就好了”。
多曬曬太陽對於這裡的人而言，實在是太過於奢侈。
而這裡最可怕的，還不是這些。
正義、律法和道義，在這裡沒有任何的用處。
這裡看不到警備員，也沒有警備機器人，更沒有美露莘的影子。
如果不是一個名為刺玫會的組織在此細心經營，這裡恐怕會成為弱肉強食、弱者欺壓更弱者的災難地。
即便是這樣，這裡也不能完全說是太平。
外麵下暴雨的事情，是有人注意到上麵流下的水逐漸增多時，才發現的。
最初的時候，除了刺玫會的人以外，沒有人在意這場暴雨。
雨水再怎麼大，也落不到他們的頭上，他們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