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嵐從平中城回來後,日子又歸於平淡。他與平王之女煉緹兩情相悅,現如今隻差向平王提親了。但以丁嵐的身份,想娶煉緹無異於癡人說夢。
此前丁嵐陪同盧珀護送平伯侯之女去平中城參加信君選妃一事,盧丁二人趁機見了煉桓一麵。得知煉愷仍然是一心放在書院之中,並不參與朝政,煉桓對此大為不滿。
“那平王如何?願意對付魏述?”
“平王隻願意在奏折中對付魏述,不願意主動招惹他。”盧珀低頭答道。
煉桓對二人極為不滿,將二人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特彆是丁嵐,之前在孟秀手下毫無收獲,如今去了平國,可以說也是毫無收獲,煉桓差點就把茶杯砸他腦袋上。
近兩個月來丁嵐內心十分煎熬,他自小便是孤兒,煉桓對他有養育之恩,但若說他們情同父子卻又萬萬不及。如今隨著他與煉緹感情漸深,煉桓在他心中的形象逐漸模糊起來。
另一邊的盧珀同樣如此,他在平國為官已超過十年,如今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吃喝的習慣儼然成了一個平國人。眼下他唯一的羈絆便是在君廷為官的兄弟盧琳,盧琳同樣投身煉桓門下。兄弟二人能在兩地朝堂身居高位,煉桓功不可沒。
三月二十,盧珀在公署內叫來丁嵐,告訴他一個好消息。
“你小子的字不錯啊,被平王看見了,讓我給你安排個高一點的官職。”盧珀給丁嵐倒了杯茶,笑道。
聽見平王的名號丁嵐心中一動,不知平王是真的欣賞他的字還是彆的什麼原因。當然,丁嵐的字確實不錯,字如其人。
“給我安排什麼官職?”
“官職是少府,平王讓我多帶帶你。”盧珀看著丁嵐,笑得不懷好意。
這下丁嵐明白,準是煉緹私下給平王吹耳邊風,多提拔提拔他。
“平王倒是慧眼識珠。”丁嵐看向彆處,大言不慚道。
“他慧不慧眼我不知道,反正耳根子肯定軟。”說完盧珀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丁嵐隻當沒聽見,低頭自顧自喝茶。
“之前太公說的那些話,你是怎麼想的?”盧珀停下嬉笑,認真問道。
“太公誌向遠大,但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般,比如煉愷,比如我。”丁嵐放下茶杯,言語中帶著些許落寞和悲傷。
盧珀猶豫半晌,最終還是沒把心裡話說出來,隻是安慰道:“儘力而為便是,太公布局極廣,我們功成與否,於大局無礙。”
丁嵐應了一聲,仔細揣摩盧珀話中的深意。
“你與煉緹如何?打算何時上門提親?”盧珀話鋒一轉,換了個輕鬆一點的話題。
“我這無名小卒,如何娶王爵之女?”
“你是當局者迷啊,平王為何要叫我多帶帶你?若是在意你的身世,何須多此一舉讓你有所想法呢?切勿妄自菲薄。”
丁嵐聞言一怔。
“你是玲瓏剔透之人,好好想想出路吧,人生在世有時候就選這麼一次。”盧珀說完不再看著丁嵐,端起茶杯慢慢品茶。
丁嵐沉默半晌,突然眼睛一亮道:“你說得對!”說完向盧珀行了一禮便離開了。盧珀看著丁嵐的背影搖頭失笑,自言自語道:“年輕人就是容易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