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曙這次的攻擊消滅了上百條已經登陸的屍守,但也吸引了更多的注意力,抬頭看過去,在漁港當中有上百雙赤金色的瞳孔和他對視。
“來,讓我看看你們能做到什麼地步。”看著這些虎視眈眈的眼睛,鄭曙露出了笑容。
像是受到了什麼命令一樣,屍守們尖利的撕叫著,露出密集的如同剃刀般鋒利的牙齒,然後頭尾相連地從須彌座中接連躍入水中,矯健地躍過一道道防線逼近漁港。
聽到這邊的動靜,越來越多的屍守向著漁港這邊集中了過來。
鄭曙站在原地異常平靜,周圍的驚濤駭浪無法動搖他分毫,他隻是儘全力的推動自己身上的生命氣息,為了能夠全殲這些屍守鄭曙不惜以自己為誘餌。
等屍守們接近到一定的距離後,鄭曙終於再度出手了,依舊沒有任何特效,還是像原來那樣普通的轟出直拳。
轟!
沒有任何操縱性也沒有任何技巧招式,隻是用純粹的力量暴虐式地劈開空氣,爆發性的扭曲力量,最後形成混亂的氣流螺旋,出力越猛,威力越大。
被迅速膨脹的氣流螺旋正麵轟擊的屍守群直接變成了一蓬血霧,恐怖的氣流攜帶著被絞碎的肉沫繼續向前飛行。
旁邊沒有被直接命中隻是被餘波擦過的的屍守,身體上立刻出現了和被野獸咬了之後一樣的撕裂式傷口,這種近乎大半個身子被轟碎的傷勢,即便是經過煉金術改造的屍守也無法存活。
鄭曙的這一次直拳幾乎清空了正前方一大片範圍內的所有生物,就算是厚實的海堤和金屬的漁船也被混亂的氣流所撕裂,崩碎成不足指頭大小的碎塊。
數以千計的殘缺屍體在漁港中起浮,一**的浪潮把它們帶回大海,少數屍體被潮水推回到高崖下方,卡在黑礁的縫隙裡,月亮從烏雲的縫隙中撒下輝光,死去的人魚們蜷縮著背,嶙峋的脊骨泛著青色的微光。
而更多的屍守已經完全消失在這次的攻擊當中,甚至連一塊完整的屍體都找不到。
但是麵對這樣一次如此恐怖的攻擊,屍守群依舊沒有恐懼,甚至因為其餘屍守所蕩漾出來的血腥味而刺激了它們的殺戮**,行動變得更加瘋狂。
一條屍守沿著科考船的桅杆遊到最高處,跳向鄭曙所在的甲板。麵對這次從背後襲來的襲擊,鄭曙沒有回頭,隻是隨意的向後彈指,屍守的腦袋就像是被狙擊槍命中一樣爆開,身體在半空中便失去了動力,徑直掉落在甲板的側後方。
“果然,這些怪物早就已經失去了神智,所謂的恐懼本質上隻是煉金術提前設定好的一種‘程序’罷了。”鄭曙沒有去管背後跌落的屍體,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剛才的那一次攻擊雖然看似隨意,但在威力上和繪梨衣最後全力用言靈的力量製造的冰山大致相似。
可是屍守們在麵對繪梨衣的攻擊時卻會表現出恐懼,哪怕是由純血龍族所改造的屍守之王也表現出了退縮的動作。但麵對他這種同樣級彆的傷害,這群屍守不但沒有恐懼,甚至因為血液的原因變得更加殘暴。
兩次攻擊之間最大的區彆顯而易見,鄭曙這次的揮拳雖然動用了權能來輔助自己,卻沒有使用任何言靈的力量。很明顯,這種設定的行為模式,就是為了讓屍守在麵對高階龍族時減少不必要的損失。
或許就連屍守的製造者也沒有想到,居然有存在真的能在不動用言靈的前提下隻用純粹的力量就能對屍守群造成如此大的損失。
就在鄭曙思考時,一隻遠比其他同類更加強壯的屍守從海中躍起到空中,它的上半身筋肉虯結,堪比一頭猛虎。
這隻強壯的屍守爬到了須彌座的最高處,放聲嘶吼了起來。哪怕是隔著如此遠的距離鄭曙也能清楚地看清楚它的真麵目。
它的臉像是木乃伊那樣乾枯,蒼白色的皮膚如同岩石般堅硬,緊緊地裹著凸起的骨骼。五官都比人類大出一倍以上,赤金色的眼球暴突出來,巨大的嘴裂一直延伸到下頜邊緣被類似魚筋的線緊密地縫好。
此刻它搖擺著那頭枯白色的長發緩緩地張嘴,魚筋線一根根繃斷,細長的牙齒一根根突出嘴唇,最後它的整張嘴像吞噬獵物的蛇一樣完全打開,大到能夠把一頭小牛犢吞進去。
從那張嘴中發出了聲調不一的吼聲,有些吼聲的頻率甚至已經超過了人類所能聽到的範疇。
周圍的屍守在聽到了這些吼聲後像是得到了什麼命令的一樣,立刻舍棄了正在做的事情,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朝著鄭曙聚集了過來。
不過這次它們似乎有了明確的指揮,為了躲避鄭曙那效果不明的範圍攻擊,所有的屍守不再像之前那樣緊密的衝鋒,而是擴散開呈階梯狀衝了上來。每一隻的屍守之間都隔了十米以上,即便是鄭曙再度釋放那種群體攻擊也不會有太好的效果。
在古代如果普通的軍隊進行如此散亂的衝鋒簡直就是自尋死路,但是這群屍守可都是身長達五米的龐然大物,體重是成年男子的數倍,它們的長尾一掃就可以打折手臂粗的鋼管,閃著金屬光澤的利爪可以輕鬆的切開厚實的重甲,即便是犀牛落到它們手裡也隻能被虐殺。
這樣恐怖的屍守從四麵八方湧來,閃爍著寒光的利爪和赤金色的眼睛層層疊疊的出現在黑暗當中,任何人在這看到這一幕後都會喪失抵抗的勇氣。
鄭曙活動了一下手指,從甲板上躍起,自動跳入屍守群當中,不知何時他的手上出現了一把煉金長劍——這裡距離城市太近了,如果肆意攻擊的話很有可能會波及到居民。
他的攻擊速度非常快,長劍在空中飛舞,不斷的切入屍守的陣地,鄭曙幾乎不會任何劍法或刀法,但他每一次的攻擊都讓敵人無法招架。
鋒利的煉金武器搭配上鄭曙的怪力能輕鬆的切斷屍守的軀乾,但屍守那看似鋒利的利爪卻無法在鄭曙身上留下任何傷勢,幾輪進攻下來,除了他身上的衣服布滿了劃痕之外,鄭曙的身體沒有絲毫痕跡。
戰鬥場麵異常慘烈,鄭曙毫不猶豫的朝著眾多的敵人中穿梭,就像是在大地上來回彈射的閃電,短短幾秒間就有數十名屍守被斬成碎片,鄭曙輕輕甩去長劍上的血滴,不屑的環視一圈。
“距離城市還是有點兒太近了,那麼我再玩一會兒吧。”
轟!
話音落下,鄭曙頂著漫天的暴雨化作一道流光。
他的身前忽然炸開一層碗形的音爆雲,沒有使用任何言靈和權能,鄭曙使用自己最原始的**力量便突破了音速。他奔跑在戰場中衝殺,宛如一道低空飛行的戰鬥機掠過戰場,掀起刺耳的破空激波。
得益於對權能的精準掌控,即便腳下接觸的是水麵,鄭曙也能夠在一瞬間將其變為堅實的土地,提前準備的情況下,哪怕是空氣也可以作為移動的踏板。
因此他的運動軌跡變幻莫測,難以預料,每次都能從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突到屍守的陣型當中,給予它們最大的傷害。
嗚嗚嗚……
刺耳的音爆聲蓋住了屍守們宛如嬰兒般的哭泣,整片戰場上隻剩下鄭曙移動時空氣產生的嗡鳴。
從天空看下去,流光所過之處隻留下星星點點的殘酷血花,短短幾分鐘之內就有上千隻屍守死在他的屠殺之下。
這還是每隻屍守都儘量分散站位的結果,它們每一隻之間都隔著十幾米的距離,讓鄭曙無法做到最高效的收割。
在他的感知下,任何躲藏的屍守都無所遁形,哪怕深藏在海底也會被鄭曙捉出來斬殺。
正在埋頭砍殺的鄭曙忽然感覺自己眼前一亮,抬起頭才發現屍守群那長達十幾公裡的戰線已經被他一個人殺穿。遠處的破空氣浪依舊回蕩著刺耳的聲音,漫天的殘肢斷臂汙染了整片海域。
看了一眼周圍,他已經從海港深入到海域,站立在海麵上看著周圍澎湃的海浪,鄭曙將手中的煉金武器回收。
既然周圍已經沒有人類的建築了,而且屍守們也已經圍了上來,那麼他可以稍微放開手腳了。
恐怖爆裂的拳風再次出現,周圍圍上來的屍守在瞬間化作血霧,鄭曙連續不斷的揮拳,扭曲的螺旋氣流像是炮彈一樣被他連續轟出,一瞬間清空了周圍的海域,就連背後即將撲上來的巨浪也被他轟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等周圍平靜下來後,原本龐大的屍守群已經被屠殺的隻剩下零星幾隻。
看了一眼漁港,鄭曙突然憋了憋嘴,因為玩的太過開心,有幾隻漏網之魚離開了戰場,現在正努力的朝著碼頭旁邊的懸崖攀爬,看起來是想要進攻在那之上的一座黑石官邸。
不過鄭曙沒有前去救援的意思,因為他已經看到在那座豪宅當中,有兩個人影站在暴雨裡。其中一位很明顯是老年管家的角色正舉著雨傘,給另一位看起來身材苗條的女性遮風擋雨。
似乎感受到了鄭曙的視線,站在懸崖上豪宅裡的蘇恩曦把視線轉向了鄭曙所在的方向,不過以她的視力,在這種狂風暴雨的黑夜當中根本不可能看清楚鄭曙的樣子。
“小姐?”旁邊一直默默舉傘的管家注意到了她的動作。
說實話,這位老管家在今天之前從來沒有想過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可怕的事情,無論是那些一看就知道非常精彩的“人魚”,還是那位以一人之力將這群“人魚”屠殺殆儘的神秘人物,都遠遠地超出了他能理解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