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你再這樣繼續下去很危險,靈魂出竅不是什麼普通的事情,而且普通人被你這麼帶著讓靈魂離體的話,時間久了,可是會讓他們產生自殺傾向的。”鄭曙看了一眼麵露驚恐的巫條霧繪,徑直走到她的床邊。
巫條霧繪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鄭曙的話,還是因為他走到自己身邊所造成的壓迫感。
“你是誰?我沒有想著害人,我隻是想要出去看一看。”巫條霧繪的語氣中除了恐懼之外也有一些委屈。
在她看來自己的確沒有乾什麼事情,隻是單純地讓自己出去看了看外麵的環境。
至於那些被她所吸引的靈魂,因為之前使用這個能力的時候也有一些浮靈被吸引,所以巫條霧繪本能地以為那些靈魂是更高級的浮靈。
“沒有惡意嗎……”鄭曙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巫條家的確是衰退了,你連魔術最基礎的原則都不知道——對於一種新的魔術來說,無論效果如何,都要保持著最為謹慎的態度。”
“魔術師?你是誰?!”從對方的口中聽到了一個關鍵詞,巫條霧繪再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如果真要說的話,我大概就是一個偶然路過的半吊子魔術師罷了。”鄭曙給自己下了定義。
“魔術師……”巫條霧繪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原本就白皙的臉龐變得越發慘白。
因為巫條霧繪回想起了……讓她變成這個樣子的那個人,對自己的稱呼也是“魔術師”。
……
……
巫條霧繪的家族已經在她的這一代斷絕了,在巫條霧繪因為疾病而住院後沒多久,自己的雙親就因為出了車禍去世。
從那時起,巫條家就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巫條霧繪本來以為自己會很快被醫院趕出去,但是沒想到卻有人幫他負擔了醫療費,那是一個自稱為父親友人的家夥,巫條霧繪還記得對方的名字像個和尚法號般難記。
當時的巫條霧繪已經生病了好幾年,她每天都隻能坐在病床上,看著外麵的世界直到失去意識為止,在厭惡、憎恨、害怕外麵的世界的同時,但是卻又充滿了向往。
她當時剛剛覺醒了能力,視力已經接近完全衰退,但是她依舊能夠回想起對方在進入房間中所給她造成的壓迫感。
兩人相遇的那一天和平常沒有什麼區彆,巫條霧繪衰弱的身體依舊因為病痛而瑟瑟發抖,她照例使用自己剛剛覺醒的能力注視著窗外的世界。
而此時原本不應該會出現探視者的門被打開了,對方連腳步聲也沒有,同樣也沒有更多的存在感,就這麼走到了她的床前。
來訪者是一位男性,巫條霧繪已經接近於失明的眼睛隻能隱約地看到對方有著高大且健壯的體格,神情仿佛十分嚴峻,如同挑戰永遠也無法解開的命題的賢者般布滿了陰影。
“恐怕……這個人應有著永遠無法改變的相貌吧。”這是巫條霧繪當時的想法。
來者用嚴峻的目光凝視著他,那是令人恐怖的窒息感,讓人感覺到仿佛病房內化作真空一般的束縛。
雖然沒有死,但是常年在生與死的夾縫間求生的巫條霧繪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這個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那是死亡的氣息。
“你是巫條霧繪嗎?”男人的聲音聽起來相當沉重,像是一種懷有什麼苦惱一般。
巫條霧繪將自己已經近乎失眠的眼睛轉向他:“你,就是我父親的友人嗎?”
男人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不過巫條霧繪有著這樣的直覺,對方無疑就是為已經沒有了家人的自己一直提供著醫療費用的人。
“你為什麼來這裡?我什麼用處也沒有了。”
因為疼痛和恐懼而顫抖的巫條霧繪如此問道,她麵前的男人則連眉毛也沒有動一下,依舊保持著那副苦難的表情。
“我來實現你的願望,能夠獲得自由的另一個身體,你想要嗎?”
這麼一句沒有任何保證、極具缺乏現實性的話語,卻對於巫條霧繪來說籠罩著一種奇怪的魔力。
雖然很少但是她也莫名的感受到,那是一種微弱的可能性。於是毫無抵抗的,她將這個男人所說的可能性接受了下來。
短暫的沉默之後,巫條霧繪顫抖著喉嚨點了點頭。
男人也同樣點點頭,然後將右手抬了起來。
於是巫條霧繪長久以來的夢想以及之後不斷延續的噩夢,被同時賦予了她。
不過在那之前,她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是什麼人?”
“魔術師荒耶宗蓮。”
……
……
“原來如此,荒耶宗蓮那家夥居然這麼早就開始設局了嗎?”鄭曙聽完巫條霧繪的描述後若有所思。
按照時間來說,他對巫條霧繪改造的時間可能是鄭曙來到觀布子市之前,如果考慮到巫條霧繪的父母出現車禍這麼蹊蹺的事情,荒耶宗蓮的布局可能在兩儀式昏迷後不久就開始了。
“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能夠懸浮在空中看到不一樣的風景是多麼重要的事情。”巫條霧繪的聲音平靜,“所以我根本不在乎他到底有什麼目的,隻要能擺脫這個牢籠般的病房,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巫條霧繪緩緩抬頭似乎是應用自己的“俯瞰”穿過混凝土的阻擋,看到了外麵的天空:“天空沒有任何界限,可以去任何地方,可以飛到任何地方,所以我覺得天空裡一定會有一個我不討厭的世界。”
“是嗎?”鄭曙扭頭看向窗外的景色,“雖然我無法完全理解你的感受,但是我至少知道一件事情,人類如果學會了飛行,那麼最後落得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雖然因為個體的差異會有一些區彆,但是以往從未出現過隻借由自身力量而飛行的人類。飛行這個詞與墜落這個名詞是相連接的,但越是迷戀天空的人越會欠缺這樣的認知。就算他們最後會變成死了之後也能持續朝著雲端飛行,不會朝著地麵墜落下來的情況,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也等於是在朝著天空墜落。”
鄭曙轉過頭認真的看向巫條霧繪:“所以如果真的想要去看風景的話,還是用自己的眼睛看更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