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這一刻……
戴鳴心中被封存多年的恐懼,被再一次喚醒了。
兒時的強烈恐懼再度襲上了心頭,令他有一種刻入骨髓的顫栗。
“你,你還敢把她畫出來?”戴鳴走到冥雨旁邊,不解地問:“把她畫出來,你真的不怕嗎?”
冥雨的畫筆垂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唯獨在這件事情上,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想的。”
她看著畫上那讓人毛骨悚然的女鬼,說道:“我還沒告訴你我的真名吧?”
“的確……你叫什麼名字?”
冥雨抬起手,抓了抓額頭前的劉海。
“我的名字叫做潘怡蓁。我很小的時候,我父母就離婚了,然後我就一直在跟著我媽媽生活。我媽媽至今沒有再婚,把我撫養長大吃了很多苦。但我說實話,我唯一擅長的,隻有畫畫。”
戴鳴苦笑一聲:“我也一樣。”
“但我沒有太多退路。我隻能畫畫,無論如何……她不可能從畫裡麵出來傷害到我,但堆滿信箱的賬單卻會。雖然我隻能畫她,但是,畫得也很好是事實。如今這個時代審美其實很多元化,所以,也有欣賞這樣的畫的人。”
“也是……能參加展覽的都是新生代被看好的一批畫家……”
“所以我多少還是能賺到一點錢。不過,這幅畫是唯一公開展出的。”
戴鳴看著潘怡蓁,完全從她身上看到了自己。
他因為對繪畫的熱愛,很多次拿起畫筆,都會感覺到恐懼。
那種宛如被什麼附體一般進行繪畫的感覺,太恐怖了。童年時期的陰影,有時候往往會影響一個人的一生。
潘怡蓁隨後拿著畫筆,開始上色。
“開始畫了以後,就停不下來了。你,能理解我吧?”
“嗯。”戴鳴點頭,說道:“我可以理解。”
二人作為唯二可以彼此理解的人,隻有對方可以完全理解自己的心情。
“我們為什麼會畫出這個女……人?”
這是縈繞在戴鳴和潘怡蓁心中多年的一個疑惑。
潘怡蓁一邊調色,一邊說:“小時候,我真的非常恐懼。我在想,我是不是有什麼精神疾病,又或者中了什麼邪。可是,我就是解釋不了,我為什麼可以畫出……明明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一個女人……”
“事實上,人體結構的繪畫是很困難的。”戴鳴始終不敢去看潘怡蓁的畫,“我們卻都能輕易畫出來,好像腦子裡麵靈光一閃,就出來了……”
然後,室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我……我先離開吧,大晚上的,我一直待在你的房間裡,不太合適。”
潘怡蓁立即看向戴鳴,差一點手上的畫筆掉在地上。
“你要走了嗎?”
“嗯,時間畢竟也不晚了。我們反正已經加了微信,明天我們再聯係。”
“好,我送你……”
“不用了,你把畫畫完吧。我走了。”
就在戴鳴要開門的時候,潘怡蓁卻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你……你能不要走嗎?”
戴鳴愣住了。
不……不是吧?
一個女孩子,在酒店房間裡麵讓一個男的留下來?這……不可能有第二種意思吧?最重要的是,這是一個單人房,隻有一張床!
“那個,潘小姐,我們今天才剛剛認識……這,不好吧?”
潘怡蓁看著戴鳴,眼眶卻開始閃爍著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