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天上飄起了雪花,輕飄飄的落下來,變成白茫茫的一片。
洗的乾乾淨淨香噴噴的宴明鏡光著小屁股滿院子跑,全然不顧這邊疆苦寒的天,和地上凍腳的雪。
蓮兒急的不得了,在後麵追了半天都沒抓到那像條小泥鰍的宴明鏡。
宴卿鳴聽到動靜,一眼就看那在雪地裡亂跑的光屁股小孩兒是自己兒子,上前一把撈起,用披風緊緊裹進懷裡。
宴卿鳴無奈的教訓道:“狗兒你又亂跑!也不看看什麼天氣!”
“爹爹!”宴明鏡親昵的抱著宴卿鳴的脖子蹭來蹭去,“我想等爹爹回來一起睡,蓮兒姐姐說要我先睡,我不肯嘛。”
宴卿鳴很享受這樣的親子時光,抱著兒子往屋裡走去,邊走邊哄他道:“好啦彆撒嬌了,爹爹這不是回來了嗎。”
宴明鏡是個天天傻吃傻玩的快樂小屁孩兒,除了練武讀書他不愛,其他的所有事情他都喜歡且有興趣。
早上去城外抓兔子,下午去池塘裡滑冰,晚上還要去捉貓攆狗,忙的不亦樂乎。
宴明鏡看似天真活潑沒心沒肺的模樣,卻是個常年沒有父母在身邊的孩子。
每當彆的小孩子被父母帶著出門,宴明鏡都會站在一邊偷偷看,他有爹爹卻因戰事不能常伴他左右,他也有父親卻從沒見過麵。
宴明鏡咧著小嘴對宴卿鳴傻笑,宴卿鳴才看見他眉骨上又添了一處新傷。
宴卿鳴摸了摸那個傷口,確認是個新傷口,便問道:“你這怎麼弄得?下午我回來的時候還沒有呢。”
“和小胖打架了。”宴明鏡一副很自豪的模樣,拍拍小胸脯,“我打贏了!”
那小胖子是邊關城裡最有錢的地主家兒子,仗著家世又是獨子,一家子慣著寵著沒了邊。
小胖子平日裡就嘴欠的厲害,宴卿鳴是不喜歡兒子和他太多交集,總覺得鬨了矛盾那家人不好搞,這打了架怕是明天人家要上門鬨了。
宴卿鳴開口問道:“你們兩個誰先動的手?爹爹跟你說了幾次不許惹事,你是不是不聽話。”
宴明鏡忙說道:“不是我惹事,是小胖罵我!”
宴卿鳴無奈的歎了口氣,繼續問道:“他罵你什麼了?”
五歲的小家夥也有自己不想說的,小嘴一扁鑽到宴卿鳴懷裡不回話。
宴卿鳴抱著他,拍拍他的背哄他道:“跟爹爹說說好不好。”
宴明鏡搖了搖頭,悶悶的說道:“不好……”
宴明鏡竟有了哭腔,宴卿鳴心疼了。
摸著他的頭道:“怎麼還哭了呢,不說就不說吧,不哭了。”
這一哄倒是直接惹哭了宴明鏡。
宴明鏡哼哼唧唧的哭著說道:“嗚嗚嗚嗚……爹爹,我今晚想和你睡……”
“好,和我睡。”宴卿鳴回頭看向蓮兒,“狗兒今晚跟我睡,你去休息吧。”
蓮兒應了一聲,忙跑去把宴明鏡的東西送到宴卿鳴房裡。
宴卿鳴抱著兒子回了房,簡單收拾了一下,等宴卿鳴回到床上的時候宴明鏡正光著屁股在玩兒簾子上的流蘇。
宴卿鳴輕輕拍了他的小屁股一下,笑道:“你光溜溜的不冷嗎。”
“不冷!”宴明鏡蹦跳著過去摟宴卿鳴的脖子,在他臉上吧唧吧唧親了好幾口,“我想爹爹了,爹爹以後不要出去那麼久好不好。”
把軟乎乎白嫩嫩的光屁股小孩兒塞進被子裡,宴卿鳴笑著回應他:“好,我多留在家裡陪你。”
父子倆剛躺好,宴明鏡滿意的在自己爹爹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臥房的門突然傳來敲門聲。
“誰啊?”宴卿鳴又坐起身,“狗兒等我,我去看看。”
宴卿鳴開了門,見門外的赫米提衣著單薄抱著被子,瑟瑟發抖的吸了吸鼻子。
宴卿鳴忙把赫米提拉進屋裡關上了門,問道:“你怎麼跑來了,還穿這麼少病了怎麼辦。”
赫米提依舊打著哆嗦,顫巍巍說道:“我屋裡的爐子冰涼涼的,我快凍死了,今晚能睡在你這裡嗎。”
宴卿鳴平日裡顧不上家裡,按理說宴秋濃會照顧好一切,怎麼會赫米提屋裡的爐子冰涼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