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儀身形一晃,瞬間臉色蒼白如紙,卻又在下一刻,狠狠掐住蘇玉昭脖頸,目眥儘裂地咒罵道:“賤人,你這個賤人,你膽敢害我!”
到這個地步,蘇玉昭自不會坐以待斃,本能地抓住對方手腕,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將人往後重重一甩,捂著脖頸咬牙切齒道:“我為何不敢?我一步步退讓,全是你逼我的!”
“因為你,我在許府受儘冷眼和嫌棄,便是府裡的粗使婆子,都能在背後指著我,道一句寡廉鮮恥卑鄙齷齪,將我當做飯後談資,日日拎出來指責取笑!”
“你已經如願,嫁入侯爵高門,獨得夫君寵愛,安富尊榮,錦衣玉食,為何還要來攪和我的餘生!你瞧不上許書成,又不願他忘記你,踩在我的頭上,處處彰顯你的存在。”
“你們兩個,借著我的名頭,今日書信,明日香囊,哈哈,你想不到吧,那絕子藥,就下在他給你的赤金點翠響鐲裡,你不是很愛帶著在我麵前晃悠麼!”
她笑得愉悅而放肆,仿佛往日的委屈,終於得到紓解。
她忍氣吞聲,一點點退讓,可每當她換得半點喘息,蘇玉儀總能出來攪和,每當這時,許書成必是對她橫眉冷目,甚至幾月不跨足正院。
她知道,許書成怪她,怪她橫插一腳,害得他不得所愛。
而蘇玉儀,左不過是她不要的,也不許彆人染指。
“你自持嫁入高門,將我玩弄於鼓掌,但生不出嫡子的你,又能再得意多久呢?”蘇玉昭嘲諷地彎起嘴角,“我要你眼睜睜看著,你在乎的權利和地位,全都落到旁人手中!”
蘇玉儀像是被戳到痛處,瞬間失去理智,尖叫著去撕扯蘇玉昭。
“你這個白眼狼,沒有我,憑你豈能嫁進許府,你和你娘一樣,都是白眼狼,活該去死!”
蘇玉昭抓住揮來的手,眼底湧出強烈恨意:“我娘果然是你們害死的?!!”
看她變了臉色,蘇玉儀暢快地說:“不過是卑賤的商戶女,我娘要她的銀子,那是看得上她,偏她不識好歹,活該白丟一條命,她的嫁妝和銀子,還不是落到我娘手中。”
“蘇玉儀!”蘇玉昭氣得渾身哆嗦。
蘇玉儀見此,語氣越發快意,故意說道:“你娘死的慘呀,被山匪淩辱,據說她咽氣前,還一直喚著你的名字呢。”
蘇玉昭腦海一陣尖銳刺鳴,眼淚奪眶而出,耳朵失去聲音,連呼吸都變得奢侈。
半響,她眼眸顫了顫,望著對麵得意洋洋的人,一腔怒意倏然爆發:“我要你死!”
話音落下瞬間,她凶狠地撲過去,將人死死按在床上,一巴掌狠狠扇過去,響亮的耳光接連響起,抓撓扇打,毫不留情,頃刻間,蘇玉儀白皙的臉頰,布滿指甲抓破的血痕。
“你敢打我?啊!住手,你給我住手!”
蘇玉儀回過神,心口大怒,尖叫著掙紮反抗,雙手揮舞抓向蘇玉昭。
可此時的蘇玉昭,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完全不在乎自己是否會受傷,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她要讓蘇玉儀給她陪葬!
她冷凝著臉,兩手掐上蘇玉儀脖頸,眼底一片森然。
“咳,咳咳,救命,救命......”
窒息緊隨而至,蘇玉儀臉頰漲紅,滿臉痛苦,不甘的扭動掙紮,可惜孤注一擲的蘇玉昭,力道出乎意料的大,不是她所能抵抗,終於感到害怕,開始哀聲求饒:
“二,二妹,我錯了,你饒了我,饒了我吧......”
麵前的求饒聲,蘇玉昭充耳不聞,手中力道不減反增,蘇玉儀張大嘴巴,臉上呈青紫顏色,瞳孔開始渙散,掙紮幅度慢慢變弱,眼見就要窒息而亡。
卻在這時,一道尖利的叫聲響起,不待蘇玉昭回神,一隻大掌落在她肩頭,將她狠狠往後一掀,雷霆般的怒吼在耳邊炸響:
“你這個毒婦,你到底要害許府到何等地步!”
“砰!”的一聲悶響,蘇玉昭重重摔到地麵,額頭磕到腳踏上,痛得她眼前發黑,半響起不來,隻知數不清的人,從她身側行過,直奔床榻的位置。
被排擠在最後的拾珠,看見朝下趴伏在地上,半天不見動靜的夫人,嚇得肝膽俱裂,雙腳發軟,差點軟栽到地上,“夫人!夫人!”
她踉蹌著跑上前,顫抖著手將人扶起,就見夫人雙眼緊閉,額頭一道寸長的傷口,鮮血汩汩流出,染滿她半邊臉頰,順著蒼白的下顎,滴入衣襟之內。
那麵,麵色沉重的許書成,將咳嗽不止的蘇玉儀,溫柔地攬進懷中,滿眼的憐惜和隱忍。
他閉了閉眼,平複看見剛才那幕,而充滿恐懼的心臟,聽著懷中細細的啜泣,滿腔後怕與怒意,向著蘇玉昭當頭砸下。
“往日隻道你心思深沉,品行不端,原是我看輕於你,你還真是蛇蠍心腸,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