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後麵是蘇府家事,趙氏也知情識趣,衝蘇玉昭點點頭,告辭準備離開。
“夫人請留步。”蘇玉昭忽然開口,喚住就要離開的人,“我見識淺,口角又笨,隻知寬以待人,卻不知奴大欺主,且勞夫人費心,予我做個見證,也免回到蘇府,倒裡外不是人。”
趙氏麵有不虞,但對麵的態度,擺的恭恭敬敬,又是世交後輩,倒不好再推辭。
“既如此,我便聽上一聽。”她忍著不耐,重新坐回位置。
目的達成,蘇玉昭看向拾珠,示意她開口。
看出姑娘態度,拾珠按捺住內心激動,往前半步麵向上首,將早晨的事詳細說來。
“先前,劉嬤嬤大清早的,就在嬤嬤竟是不聽,還反咬奴婢一口,說奴婢指著她鼻子罵,又說奴婢借著姑娘,故意排擠打壓她,要奴婢給她磕頭賠罪......”
“若是這般也罷,她卻硬要拿走姑娘的寒玉,說權當算是賠禮,可天下豈有這樣的道理?”
銀桃快言快語道:“那寒玉,是蒲甘來的,當初為買它,可是花費上百金呢。”
這樣貴重的東西,即便姑娘願給,做奴婢的就敢收?
“銀錢且不提,但咱們姑娘,自幼時出痘後,冬受不得寒,夏受不得熱。”秦嬤嬤輕咳一聲,緩聲說道:“這枚寒玉,是老夫人特意尋來,其中包含著老夫人的一片慈心,是萬不能給旁人。”
“呸,爛嘴的混賬,竟是顛倒黑白!”劉嬤嬤呸的一聲,怒目橫眉道:“老奴得二夫人吩咐,來接二姑娘回府,一路上噓寒問暖,事無巨細,就怕姑娘有半點不適。”
說著,拿手指向秦嬤嬤三人:“你們倒好,生怕姑娘信重我們,就言語挑撥,避重就輕,省略概括,一套下來,黑的也變成白的,是好是壞,倒全憑你們。”
似是越說越委屈,劉嬤嬤拍著大腿,衝著趙氏哭訴抱怨起來。
“咱們蘇許二府,自來親厚相助,夫人您也算二姑娘長輩,可得好生勸勸她呀,她身邊的奴婢,是沒一個好的,您瞧瞧,老奴不計較她們頂撞,她們倒恨不得把老奴,給踩到腳底下呢。”
趙氏皺眉,並未應承劉嬤嬤的話,而是轉頭看向蘇玉昭。
看清趙氏舉動,其餘人等也循著望去。
陳嬤嬤繃緊臉,表情難看無比。
她並未懷疑拾珠的話,畢竟以劉嬤嬤的性情,這事還真是她能做出來的!
瞥見趙氏眼底的嫌棄,陳嬤嬤隻覺臉皮隱隱發燙。
她是有得到吩咐,讓摸清二姑娘脾性,再壓一壓她的心性,但萬萬沒想丟臉丟到外人麵前。
蘇玉昭暫且不知,陳嬤嬤心底的懊惱,她望著理直氣壯的劉嬤嬤,杏眼微眯,眸中閃過一絲暗光,“拾珠並未有錯,何談磕頭賠罪?至於賠禮,更是無稽之談。”
劉嬤嬤一聽,當即就不願意了,扯著嗓子道:“姑娘這話......”
“閉嘴!”蘇玉昭簡單道,原本瑩白的小臉,覆上一層森森的寒意,“主子說話,有你插嘴的份,還是說......這就是蘇府的規矩!”
她目光冰涼,一一掃過劉嬤嬤和陳嬤嬤。
麵前的人仿佛瞬間,撕破溫和的表麵,露出內裡的肅殺和強勢。
不止劉嬤嬤和陳嬤嬤被嚇住,就是一旁的趙氏等人,也沒忍住露出驚訝的表情。
特彆是秦嬤嬤,想她伺候姑娘以來,何曾見姑娘有這般冷硬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