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獨有偶,這廂許家母子在說事,那麵蘇玉昭也正和秦嬤嬤三人說著話。
“先前,姑娘不是還說,要暫且忍著她們,一切待回到蘇府後,弄清情況再做打算,今日怎得突然就......劉嬤嬤不值當什麼,隻府裡的二夫人......”
秦嬤嬤有些擔憂,察覺姑娘態度有變,她雖極力配合,但事情落定後,又難免再生不安。
她端著藥碗,一麵輕攪著散熱,一麵拿眼睛去看姑娘。
蘇玉昭靠在床頭,半闔著眼睛休息,對麵拾珠執著團扇,輕輕的替她打風。
銀桃端著粽子糖,聽見這話就道:“姑娘一退再退,便是瞎子都知道,委屈的是咱們姑娘,難不成二夫人還要為犯事的奴婢,故意挑咱們姑娘的錯不成?”
“你閉嘴吧!”秦嬤嬤瞪銀桃一眼,“兩地隔得遠,往來不頻繁,也不知蘇府主子,是否好相處,咱們初初回府,萬事需得謹慎,避免不必要的差錯。”
“嬤嬤且安心,我知你的顧慮。”
蘇玉昭睜開眼睛,眼底一片平靜,“我再謹言慎行,循規蹈矩,不在乎我的人,也不會體諒我,該挑刺的還是挑刺,既然到最後,都是討人嫌遭人埋怨,我何必忍著讓著,白白受苦不說,還讓人覺得我好欺負,一而再再而三的拿捏我。”
前世數年隱忍,她心性也算堅韌,重活一回,也並未一直沉湎負麵情緒,而是徹徹底底的想通,總歸是一死,何不在死前,活得瀟灑如意,能讓仇人心梗,就是她賺到。
見姑娘如此悲觀,秦嬤嬤心口揪住,有些酸澀,有些刺痛。
都怪陳嬤嬤,竟害得姑娘,生出這等心思,恐怕在心裡,是和蘇府生分了。
偏生她們此行,是要回到蘇府,姑娘若一直耿耿於懷,日後怕是會愈加艱難。
拾珠上前,握住姑娘的手,柔聲寬慰她:“姑娘彆想太多,奴婢是奴婢,長輩是長輩,老夫人和二老爺,定然是在乎您的。”
蘇玉昭輕扯嘴角,冷然道:“若在乎我,會不知我生辰?誰家姑娘的及笄,是在路上過的!”
不提高門貴族,就是普通小富人家,家中姑娘到年齡,也會準備及笄宴行笄禮,借此告訴大家,家裡的姑娘到相看的年齡,若有意的人家,可以請媒人上門了。
原本,蘇玉昭十五歲生辰前,林家有往蘇府送信,詢問她及笄禮的事宜,可惜那麵毫無音信,直到離她生辰隻剩三日,蘇府的奴婢突然上門,說要接她回蘇府賀壽。
真是一刻也不敢耽擱,一口咬著時間緊急,第二日就催著上路。
在乎與否,根本不容細究。
饒是拾珠再伶俐,麵對擺在眼前的事,也找不出辯解的話來。
見微知著,蘇府奴婢的敷衍怠慢,難保不是府裡不重視的緣故。
秦嬤嬤歎息,無奈道:“前路渺茫,難辨好壞,我倒寧願姑娘,一直待在林家。”
“林家哪好,士農工商,林家再富貴,不也總被瞧不起。”銀桃下意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