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的大公子,清雋端雅,芝蘭玉樹,府裡的幾位姑娘,亦是品性高潔,性情出眾,二姑娘回府後,當與她們多相處,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外如是。”
他說這話,俱出自真心,本意也是好的。
隻可惜,他自以為是的好,並不是蘇玉昭需要,她也不想接受。
什麼品性高潔,不過是虛偽罷了。
蘇玉昭麵上看不出變化,內心早已是冷笑連連。
她可以忍氣吞聲,可以卑微的活著,但卻不能像蟲子一樣,被人隨意踩死,還嫌她硌腳惡心。
久不見對麵動靜,許書成勸誡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僵住。
周遭若有似無的打量,令他尷尬的抿緊嘴唇,輕搭在膝上的手,一點點攥成拳頭。
想他自出生起,從沒人敢忤逆他,亦沒人敢無視他,何曾受過這等待遇?
原本因蘇玉昭身世,而對她生起的點點憐惜,頓時變成暗惱和不悅。
沉臉不語的趙氏,掩著唇角輕咳一聲。
她早就說過,這蘇家二姑娘,就不是個好的,偏生她這兒子,對她多有憐憫。
她原想借此,讓兒子淺淺吃個教訓,卻沒準備讓他難堪,正打算開口緩和氣氛,對麵鄭鏢頭拖著陳柱,來到幾人麵前,陳柱麵如死灰地趴在地上,進氣多出氣少,劇烈的痛楚讓他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著。
“回稟姑娘,三十鞭子,都已打完,還剩著口氣。”
眾人的目光,不由朝趴在地上,後背血肉模糊的陳柱看去。
陳柱麵色煞白,冷汗淋淋,嘴裡發出無意識的呻吟,身上褐色的短褂,抽出道道血痕,裡麵皮開肉綻,一道道血淋淋的鞭痕下,是抽得外翻的血肉,那種血糊糊的畫麵,直叫人後背發涼。
陳嬤嬤抖著嘴唇,左右兩側更是傳來,隱隱倒吸冷氣的聲音。
蘇玉昭情緒平靜,緩緩道:“他倒是有福,既是活著,便抬下去吧。”說到這裡,她語氣微頓,又道:“我這人,眼裡揉不得沙子,日後彆讓我再看見他。”
陳嬤嬤還能如何,隻能躬身應承:“是,是,二姑娘放心,老奴定好生看管住他。”
說完,她招手叫來人,將陳柱抬下去。
四周寂靜,明明坐滿來往客商,卻愣是沒有一人開口說話。
便是最開始跳得最起勁的,那位銀紅襦裙的姑娘,也像是被掐住脖子,諾諾發不出聲音。
不知過去多久,終於有人回過神,小聲地和同伴閒聊起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