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麵,蘇玉昭暗下決心,對麵,蘇明遠看她垂著頭,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心裡有些不舒坦。
麵對長者,與長者交談,卻頻頻走神,是一件特彆失禮的事。
對恪守規矩的人來說,蘇玉昭的行為,已經犯了忌諱。
蘇明遠重重一咳,把蘇玉昭的注意力,重新引回自己身上。
“我看林家,真是把你”他失望的搖搖頭,到底是自己嶽家,有些話不好明言,“既然已經回來,就要守著這邊的規矩,暫且不提其他,單忤逆不敬長輩,就是絕對不能有的!”
蘇玉昭抬起頭,看對麵一眼,又極快低下頭來,眼皮都沒動一下。
對麵的告誡仍在繼續:“你規矩疏淺,又脾性衝動,該著重學學規矩,平素裡,你多和阿儀相處,學一學她的溫婉端莊,也不要你多出眾,至少不能讓人,覺得你不堪入目。”
這話,俱出自真心,他不求這女兒,能得人人誇讚,但也不能令蘇府蒙羞。
“在府裡麵,請著有女先生,詩書禮樂,琴棋書畫,針黹女紅,即便不精通,也不能一問三不知,自明日起,你就去玉笙樓,先把規矩學好,過後再學其他。”
蘇玉昭眼瞼輕顫,緩緩道:“父親忘了麼,我的傷還沒好呢。”
蘇明遠一頓,也是這時候,他才突然察覺,蘇玉昭的臉色,隱隱有些蒼白。
不過他本來的目的,就是對她先前的行為,給出責備和訓誡,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就道:“你就算有傷,該遵守的規矩,也不能懈怠,更不能借此,故意惹是生非。”
這就是在說,她先前鬨出的事。
“明日,你便去向你祖母,和你大伯母道歉。”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神情是嚴肅的,語調帶著不容拒絕,充滿命令的口吻。
蘇玉昭不服,抬頭直視對麵:“我沒錯!錯的是她們!”
“住嘴!”蘇明遠沉著眉,“我先前說的話,你權當耳旁風嗎?不過一枚玉鐲,你定要鬨得闔府不寧,才如你的意嗎?你娘溫婉寬容,你如何是這個樣子!”
聽對麵提起她娘,蘇玉昭暗藏的恨意,頓時如驚濤駭浪,排山倒海地湧來,她雙手握成拳頭,怒意衝衝道:“不許提我娘,你們沒資格提起她!”
“放肆!”蘇明遠厲喝一聲,感覺身為父親的威嚴,在這一刻受到深深挑釁,“我沒資格,誰有資格?我倒要去信林家,問問他們是如何教的你,刻薄寡恩,不敬尊長。”
沉重憤怒的嗓音,在蘇玉昭頭頂炸響,她呼吸粗重,眼珠泛紅,委屈,憤怒,不甘的情緒,在她胸口來回衝撞,語調難掩哭腔和自嘲:“刻薄寡恩?原來在父親心裡,我是這般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