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臉色黑沉,看著地上梗著脖子,一臉悲憤指責的銀桃,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是,她是不喜歡蘇玉昭,但這也並不代表,她願意看著蘇府血脈,被府裡的奴婢作踐!
眼看局勢要對她們不利,跪在地上的廚娘一陣騷亂,膽戰心驚地不斷解釋:“老夫人明鑒,二姑娘是主子,奴婢們如何敢刁難”
“呸!都到這個時候,你們還敢糊弄老夫人,要不是你們不上心,我們姑娘為何會傷勢複發?”丹桂果斷打斷廚娘的話。
甭管什麼理由,因內廚房的疏漏,導致姑娘傷情加重,這是不爭的事實。
“是二夫人!”地上的何婆子,突然拔高嗓音,死死抬起腦袋,“廚房裡人手緊張,是二夫人授意說,讓二姑娘先用著,老夫人灶上的吃食,再則,老夫人每日的菜品,也是二夫人點過頭的!”
老夫人平日裡,慣愛葷腥,河鮮海珍,她們能怎麼辦?總不能為著二姑娘,讓老夫人吃素吧?世上可沒有這樣的道理!
沈氏身體僵硬一瞬,魏嬤嬤拿來的食單,她根本就沒有看,哪知道有哪些菜品?
再說,她又不關心蘇玉昭,如何知道她的忌諱?
越想越是委屈,沈氏不忿道:“合著全成我的錯?我又不知道她的口味,老夫人的份例,是府裡規格最高的,我這是看重她,才破例讓她和老夫人同食,其他人想要這個資格還沒有呢!”
長輩麵前的貓貓狗狗,都比旁處的貴重一些,能用長輩賞下來的膳食,這是體麵也是愛重。
何婆子重重喘息一聲,扯動嘴角道:“二夫人莫不是忘了,魏嬤嬤有去請示您,說二姑娘在吃食上的忌諱,但您卻是直言,說不能慣著二姑娘,我們這才沒敢,給二姑娘換成其他菜的。”
眾位廚娘一聽,當即反應過來,麵露驚喜道:“對對對,就是這樣,我們都是聽的吩咐行事啊!”
“二夫人的話,我們不敢違抗啊!”
一時間,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齊齊向沈氏看去。
沈氏心裡一驚,又有一種塵埃落定的錯覺。
她閉了閉眼,根本無法辯駁,因為她的確有說過,不能慣著蘇玉昭的話。
魏嬤嬤啊
何婆子見狀,心裡不由一喜,掙紮著往前爬,斷斷續續地表著忠心。
“自老奴到府裡,也有數十年時間,一直兢兢業業,從不敢有片刻懈怠,唯恐辜負咳咳,辜負上麵主子厚望”
看著地上滿身狼狽,抬起來的眼眸裡,卻寫滿忠誠的何婆子,老夫人冷硬的臉色,也出現些許的緩和。
能數十年如一日,留在府裡的奴婢,那都是忠心耿耿的。
察覺老夫人神態變化,何婆子抓緊機會,再接再厲道:“咳咳,老奴死不足惜,隻願,隻願二姑娘,能饒過這些廚娘”
“何嬤嬤!”有廚娘眼眶一酸,帶著鼻音地喚道。
剩下的廚娘,同時跪伏到地麵,衝著上首祈求道:“老夫人,二姑娘,求您們大人大量,饒過何嬤嬤吧,她現在的身體,如何能挨過三十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