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姑娘示意,拾珠當即開口,本能地掐頭去尾,選擇最有利的一麵,緩緩說道:
“都說,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四姑娘明知我們姑娘,不久前才被蛇咬傷,偏偏在經過竹林時,故意借此嚇唬我們姑娘。”
“姑娘驚慌之下,手中袖爐脫手而出,誰知”話到這裡,她抬起一點點眼睛,不著痕跡地瞟向右前方,“誰知大姑娘,一把拽住四姑娘,讓四姑娘擋在身前”
這話一旦落地,在場的數人,麵色俱是一變。
蘇玉儀咬緊唇瓣,眼裡閃過慌張。
“放肆!”率先出聲的,是一臉肅然威嚴,麵目凝重的老夫人。
“避重就輕,顛倒黑白,如今還敢攀扯主子,你這樣的奴婢,我蘇府是萬不能再留你的。”
傳來消息的奴婢,隻喊著說,二姑娘砸傷了四姑娘,但具體的內情,卻是沒有的。
然而,不管內情如何,卻絕不能讓阿儀的名聲,因此事受到影響。
老夫人眸光一冷,肅殺的顏色自眼底一閃而過。
“奴婢沒有!”拾珠拔高嗓音,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老夫人,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她們都是看見的,若有半句虛假,就讓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雖模糊了一些事,可但凡說出來的話,沒有半點歪曲汙蔑,反正在明麵上,事情就是這樣的。
被拾珠指到的奴婢,紛紛垂下腦袋,避開她的視線。
拾珠一急,又有些不甘,不待她再說話,顧氏冷聲訓斥:“好一個天打雷劈,誓言有用的話,還要衙門做什麼?日後也不必搜尋證據,隻管看誰發的誓言最狠,豈不是一了百了!”
丹桂見狀,立即出聲道:“奴婢有看見,就是四姑娘,先嚇唬我們姑娘”
“嗬!”顧氏掀起眼皮,打斷丹桂的話,“你是你家姑娘的奴婢,你說的話,豈能當真?”
她將矛頭指向蘇玉昭:“不如讓二姑娘,給我們好生說說,又不是寒月隆冬,怎的就用上袖爐?”
她眸光一涼,“還是說,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目的?自是有的。”蘇玉昭抬起眼眸,毫不避諱地迎上,顧氏迫人的目光,“若要追根究底,便要說到先前,溜進逍遙院的三條竹葉青。”
說到‘溜進’兩個字時,她的表情變得意味深長。
“自鑒真寺回來,我便時常感覺,體內有些燥熱,先前尚能忍耐,可等後麵被蛇咬傷,服用過解蛇毒的藥物後,這股燥熱愈是明顯,已到難以控製的程度。”
“這枚袖爐,裡麵盛著冰水,至於目的,不必我再多說吧?”
蘇玉昭平直敘述,即便是反問時,語調也不見波瀾。
顧氏眼神沉下,陰沉的臉頰上,似有電閃雷鳴。
蘇玉昭伸出右手,露出白皙的皓婉,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樣。
“大夫人如若不信,儘可請大夫前來,一把脈自能知曉,我說的可是屬實!”
顧氏的心一沉,接著眼中厲光一閃,冷聲喝問道:“好一張利嘴,二姑娘的能說會道,我算是見識到了,還有什麼說辭,不妨一道說出來,也讓咱們見識見識,二姑娘是如何的,把黑的說成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