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一旁的錢婆子,見狀笑說道:“三姑娘善心,擔憂二姑娘,隻是嘛”她搖搖頭,一副感慨地模樣,“二姑娘此時,恐怕是不願意,見到咱們的呢。”
“為何?”蘇玉盈皺眉。
錢婆子笑道:“姑娘也瞧見了,二姑娘往日裡,何等的風光無限,一遭虎落平陽,哪願讓彆人瞧見。”輕拍兩下三姑娘肩膀,“姑娘細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蘇玉盈麵上露出思索,看樣子是聽進錢婆子的話。
隻是,她還是有些猶豫,“我若不去的話,二姐姐要是覺得,我待她虛情假意,豈不是”
她說的含糊,但錢婆子是誰,那能聽不明白,當即搖頭失笑道:“我的好姑娘,你這就是自己為難自己了,咱們稍等一等,一來,是不惹大夫人的眼,二來,是免得二姑娘覺得咱們太過殷勤。”
蘇玉盈眉眼怔愣,片刻後,恍然說道:“我知道了,我明日先去看四妹妹,然後再去看望二姐姐。”
聽見這話的楊姨娘,眼裡閃過滿意的顏色,教導女兒道:“你要謹記,你是哪一房的人,交好二姑娘的前提,是不能惹怒大夫人。”
蘇玉盈緩緩點頭,壓住心底翻滾的情緒。
見女兒情緒有些低迷,楊姨娘搖了搖頭,對她道:“二姑娘一回來,就四處的樹敵,看似風光無兩,實則如履薄冰,她無一人可信,而咱們隻需要,稍稍露出一點親近的傾向,不愁她不抓住。”
錢婆子附和道:“正是這樣呢,有些時候,不是越殷勤越好,不遠不近的吊著,方能進退自如。”
“不錯。”楊姨娘點點頭,就是這個理,接著,她忽然想起什麼,問錢婆子:“夫人那邊,可再有動靜傳來?”
錢婆子道:“杜嬤嬤這兩日,見天兒的往外跑,有一回,都等到第二天,才從府外回來,有看見的奴婢說,她鞋底沾滿了泥土,不知道是去了哪裡。”
“若是鋪子裡的事,且輪不到杜嬤嬤插手。”楊姨娘眼眸一深。
錢婆子道:“可不是,也沒見羅嬤嬤和吳嬤嬤,進府來尋大夫人呢。”
楊姨娘眼神閃爍,“昭華院裡呢,可有消息傳來?”
錢婆子搖搖頭,壓低聲音道:“姨娘也知道,那婢子隻是粗使的丫頭,尋常很難靠近正房,但凡在正房前多停留一點,都要被人訓斥的,不過”
似是想到什麼,錢婆子眼睛一亮,“她倒是曾有說過,大夫人和兩位姑娘,經常打發走奴婢,三人在房裡暗自說話,也不知在商議何事。”
“昭華院裡,把持的四麵不通風,要不是杜嬤嬤行事著急,露出一點馬腳,咱們隻怕仍毫無察覺。”
一直安靜聽著的蘇玉盈,忽地輕聲開口:“聽聞府裡已在準備,去普安寺上香的車馬。”
錢婆子一頓,和楊姨娘對視上,“姑娘的意思是,她們想在普安寺裡做些什麼。”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楊姨娘的語氣,頗有幾分耐人尋味。
錢婆子老眼眯起:“這般看來,又是二姑娘要倒黴了。”
蘇玉盈看向姨娘:“那,咱們要提醒她嗎?”
楊姨娘有些遲疑,錢婆子上前兩步,暗示性說道:“不如先靜觀其變?”
俗話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幫與不幫,還是得要先看看,哪一方對她們更有利。
“這兩日,不如再打探打探,昭華院裡的計劃,至少得先弄清楚,她們準備如何報複二姑娘。”
“不錯。”楊姨娘心裡有了主意,對錢婆子道:“讓人盯緊杜嬤嬤,若有需要,她的那個傻兒子”
後麵的話楊姨娘並未明說,但錢婆子聽懂了,當即重重點頭:“姨娘放心,老奴省的。”
流雲緩動,夕陽西下,餘暉漸漸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