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人已經到門前,原本呆呆的蘇玉昭,似是突然反應過來,她要是在這裡的話,等會兒見到二哥,要如何解釋?且二哥逛花樓,被妹妹瞧見,怕是也會臉上不好看。
心思一轉,腦子尚未做出反應,身體已經先一步行動起來,眼睛焦急慌張地四處打量,看到左手邊的屏風,她麵上一喜,提著裙擺快速躲去屏風後。
她這一番動作,來得迅速且利落,活像是有鬼在後麵攆。
陸元樞抬手撐著額頭,嘴角泄出一點輕笑。
就在蘇玉昭,躲好的一瞬間,房門也被人推開,陶榮領著如喪考妣的數人進來。
為首的兩人,一位紅衣俊朗,英氣勃勃,可惜眼眶烏青,另一位精致貴氣,張揚不羈,卻是嘴角破皮。
兩人都是十**歲的年紀,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眉眼隱約能瞧出三分相似,可看向對方時,都一副恨不得咬對方一口的模樣,妥妥的相看生厭。
兩人的身後,各自隨著三四人,長相都不差,錦衣玉冠,風流倜儻,隻可惜,玉冠是歪的,頭發是散的,臉頰是被揍紅的,以及被扯得皺巴巴的衣裳,即便有整理過,仍顯得鬆鬆垮垮。
一進入到房中,原本氣焰囂張,理直氣壯的兩人,肉眼可見地心虛起來。
兩人磨磨蹭蹭,你拿肩膀推我,我拿肩膀推你,想把對方推到前麵。
陶榮咳嗽一聲,兩個小祖宗誒,都這個時候了,還能躲到哪裡去,越是拖拖拉拉,殿下怕是越生氣。
得到提醒,兩人麵色一苦,小心地覷過去一眼。
“怎麼?不認識孤了?”陸元樞麵色淡淡。
兩人頓時心中一凜,忙訕笑回道:“認識,認識,見過表哥/堂兄。”
話音落,兩人瞪視一眼,又齊齊冷哼一聲。
躲在屏風後的蘇玉昭,透過縫隙悄悄往外看,從最前麵的兩人,一直往後掃視,終於在最後的位置,瞧見鼻青臉腫的二哥。
蘇玉昭抿了抿唇,有些心疼,又有些暗惱。
讓他好好讀書,偏要跑出來胡鬨,現在好了,鬨到太子麵前,要是再被父親知道,少不得一頓板子。
“是誰起的頭?”陸元樞簡單道。
他十分隨意地靠著坐榻,那股閒適的散漫,彰顯著男人成熟的魅力。
“堂兄,是他,是他!”
一聽這話,豫親王的四公子,陸雲煜,忙不迭指向旁邊的人,俊朗英氣的臉上,滿是幸災樂禍。
顧曜一把拍開懟到麵上的手,清俊的臉上閃過嫌棄,“價高者得,你自己給不起銀子,怪誰?怪誰?”
“呸!給銀子的又不是你。”陸雲煜頓時怒了,“你這是勝之不武!”
又是皇商程家,又是巡鹽禦史家,誰不知道,巡鹽禦史是肥差,鹽商無不巴結討好,和他們比銀子,他能比得過嗎?
顧曜叉腰,得意狂笑:“嘿!我就是勝之不武,你咬我啊!咬我啊!”
“砰——”
青釉茶碗砸到地上,劍拔弩張的兩人,脖子往衣襟裡一縮,頓時噤若寒蟬。
陶榮眼明手快地遞上手帕,陸元樞慢慢擦拭手指,不疾不徐地問:“怎麼不說了,繼續啊。”
一聽這語氣,就知道要遭,兩人惴惴不安,支吾著不敢接茬。
陸元樞冷笑一聲,先是看向陸雲煜,“你不安生待在京裡,跑來常州府作甚?”
陸雲煜小心翼翼地說:“子衡他有意今次秋闈,我是陪他一道過來的。”
“子衡?”陸元樞皺眉。
陸雲煜一見堂兄表情,就知道他不認識子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