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好衣裳,拾珠攬著姑娘,坐到妝奩鏡前,因去的是寺廟,就梳了一個端莊點的發髻,並未簪上金銀發簪,而是選取的青玉,竹葉紋的排簪,竹葉墜珍珠流蘇的步搖,雕玉花嵌紅藍寶石的發簪,以及青玉嵌水滴的耳墜。
同玉簪綠的衣裙,可謂相得益彰,高低合宜。
這麵,蘇玉昭剛梳妝妥當,那麵,就有二門的婆子,前來院裡催促了,說老夫人,大夫人,和各位主子,都準備妥當了,就等著二姑娘過去了。
見狀,丹桂隻能拿荷包,裝上兩塊點心,塞到姑娘手裡。
這次去普安寺,蘇玉昭隻帶著拾珠和青杏,銀桃是不當值,且她行事衝動,未免出現意外,就還是將她留在了府裡。
臨出門前,蘇玉昭突然回頭,深深看丹桂一眼。
丹桂明悟,趁著旁人不注意,對姑娘鄭重點頭。
一路來到二門,果然就見簷下站著數人,正在低聲交談說笑,注意到蘇玉昭出現,係著麵紗的蘇玉珠,當即重重冷哼一聲,眼裡的怨毒憎恨,可以說是不加掩飾。
不過她現在,也算是學聰明了,並未急不可耐地,就衝著蘇玉昭發泄。
不知是不是因為,期待已久的謀算,終於要成功了,瞧見來遲的蘇玉昭,顧氏一改往日的不滿,突然變得寬容起來,隻淡淡地掃她一眼,說了一句:“人都到齊了,就上車啟程吧。”
而後,便扶著老夫人,含笑招呼趙氏,乘上最前麵那輛馬車。
蘇玉昭麵色不動,目光掃過人群,尋找二哥身影。
周圍不少媳婦婆子,她卻仍在第一眼,就捕捉到站在長廊裡,笑的露出大白牙的二哥。
在他的身旁,是蘇景程三兄妹,和一襲月白翠竹錦衣的許書成,五人有說有笑,透著說不出的親近。
而在他們不遠處,則是獨自而站的蘇玉盈,雖有婢女桂蘭陪著,卻莫名有種孤寂的錯覺。
注意到蘇玉昭的打量,原本笑嘻嘻的蘇景言,目光下意識躲閃一下,接著又像是想到什麼,躲閃的目光重新移回來,衝著對麵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二哥。”蘇玉昭走過去,因她的出現,原本和緩的氣氛,有一瞬間的停滯,她卻恍若未聞,隻看著二哥,問他:“你的傷好些了嗎?我聽聞普安寺,是建在半山腰上,你要是不方便,不如留在府裡。”
“沒事,沒事,二妹彆擔心,我早就好了。”蘇景言飛快搖頭,成日關在府裡,他都要生草了。
害怕二妹妹不信,他還拍了拍膝蓋,又動了動後背,表示自己真的沒事了。
瞥見二哥動作,蘇玉儀眸光輕閃,仿佛無意一般,緩緩說道:
“說起來,有一件事情,還得向阿昭你,說一聲抱歉才是。”
見對方目光看來,她眉心微低,略帶愁容道:“那日,我去看二哥時,一個不小心,打碎一隻瓷瓶,事後才知道,那是阿昭你,送給二哥的”
“都怪我疏忽大意,又粗手粗腳的,就算二哥不介意,我也不得安心。”
說著,她蓮步輕移,靠近蘇玉昭,拉起她的手,眼角薄紅道:“是我不好,你罵我吧,我都認的。”
蘇玉珠粲然一笑,諷刺地凝視蘇玉昭,“既然送給二哥,那就是二哥的了,隻要二哥不介意,大姐何須掛懷,還同這種人道歉,她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