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蘇玉昭醒來時,並沒有哭,從陶榮的嘴裡,得知打暈她的人是誰時,也沒有哭。
她坐在床上,雙手環抱膝蓋,下巴擱在腿上,默默望著窗外。
陶榮看著床上的人,她的臉有些白,唇色也是淡淡的,額頭上被敲出一個大包,紅紅紫紫的,看起來有些嚇人,耳前垂下兩縷碎發,軟軟地搭在她臉上,給人一種脆弱的感覺,仿佛一碰就要碎掉。
“蘇姑娘,您沒事吧?”陶榮小心翼翼地開口。
蘇玉昭不說話,將臉埋進臂彎。
“唉!”陶榮歎息一聲,倒是並未介意,蘇玉昭對他的無視。
在他的眼裡,蘇玉昭就是小輩,又是遇到這種事,彆說是她了,就是他們這種,早就見慣陰暗,冷心冷肺的內侍,也難免覺得膈應呢。
“要奴婢說,姑娘該振作起來,她背叛姑娘,是她的損失,奴婢不曾讀書,但也知曉一個道理,背叛你的人,就再也不值得,你為她浪費感情。”
耳中傳來小小的吸鼻子的聲音,陶榮再接再厲道:“不過是四品小官的兒子,想咱們殿下身邊,多少青年才俊,到時候,隨便替姑娘牽一牽線,都能把那姓許的踩到腳下。”
說起來,陶榮對蘇玉昭的感觀,其實一直都挺好的,不說她救太子的恩情,就說她先前提供的消息,怕是又要再立一功。
不出意外的話,她日後在殿
“哪裡是小官,那麼大呢。”蘇玉昭抬起臉來,聲音有些悶悶的,眸中水光粼粼。
她本就生的好看,杏眼桃腮,眉目如畫,如春日裡初發的桃花,粉嫩多情,哭起來的時候,淚光點點,欲墜不墜,眼角泅濕薄紅,可謂是軟惜嬌羞。
就連陶榮這種閹人,都看得心口一動。
他在暗中咋舌,這樣出眾的樣貌,也不知誰才能配得上。
心裡胡亂想著,麵上安慰道:“說句不好聽的話,在京城,一塊石頭扔下去,都能砸死一個四品官,四品的官員,奴婢可見的多了。”
是啊,對她來說,如高山的四品官,在陶榮的眼裡,恐怕什麼也不是吧。
這樣一想,原本覺得難以逾越的大山,突然就不再那麼巍峨。
蘇玉昭指腹抹過眼角,衝陶榮道:“多謝內官陪我說話,我已經好多了。”
她隻是再次明白,蘇府大房的人,早就自根子上爛了。
“唉,奴婢與姑娘相識一場,也是願姑娘順順遂遂的。”陶榮道。
蘇玉昭打起精神,緩緩下了床,穿上鞋子,說道:“前麵還有事,我不能再待了,勞內官替我,向殿下道謝。”
她雖然不知道,太子是如何發現,她被人敲暈的。
但不可否認,太子將她帶出來,無形中幫了她一把。
她隻需要儘快,回到假山那裡,說自己扭傷到腳,一直和青杏待在一起,至於顧氏的算計,就讓她們狗咬狗吧。
想到青杏,她更待不住了,也不知道她昏睡了多久,青杏還在不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