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掃過房內,最上麵的是老夫人,在她旁邊則是趙氏,正陰沉著一張臉,刮過來的眼神,仿佛凜冽的寒風,尖銳而強勢,透著蝕骨的力道,再
而蘇玉盈,則在她的不遠處,默默地垂著腦袋,清瘦的身形,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但經曆過,被蘇玉盈一棒敲暈的經曆,蘇玉昭自然不可能再小瞧她。
“你,你還不快說,你到底去了哪裡?”
不善辯駁的蘇明遠,不敢拿顧氏怎麼樣,立馬將矛頭調轉蘇玉昭。
“父親覺得,我能去哪裡”
話未說完,她身體一晃,眼前有些發暈,沒忍住踉蹌一下。
添福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帶著她到一旁的椅上落座。
她昨日,剛經過一場刺殺,又摔落懸崖,泡了半日的水,身上本就不舒服,一路疾行回來,已是強弩之末,麵對父親的責問,說實話,她心情很平靜,或許也是早有預料。
然而,蘇玉昭的舉動,卻激怒了蘇明遠,喝道:“你給我起來,誰允許你坐下的!”
“這位老爺容稟,蘇姑娘昨日,為救我們殿下,受了不輕的傷,禦醫交代,要讓她好好休養的。”添福轉過身,麵對著蘇明遠,不卑不亢地回道。
但他的話裡麵,卻點出兩層意思來。
第一,蘇玉昭在昨日,又救過太子殿下,第二,她身上有傷,即便是坐下,那也是應該的。
“不可能!”幾乎在添福話音落下的瞬間,蘇玉盈充滿質疑的嗓音,就在房間裡響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向她看去,蘇玉盈身形一顫,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忙放緩下語調,為剛才的急切做補救,“我的意思是,二姐姐她怎麼有時間,再去救太子殿下呢。”
她又將頭低下,仿佛無意般說道:“也是,二姐姐可能清醒的早,自然是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的。”
話雖是這樣說,但她袖子裡的手,卻深深攥了起來,指甲掐進手心,留下幾道月牙形的痕跡。
她是什麼時候清醒的?自己該怎麼辦?她一定會揭穿她的,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一股不甘湧上心口,她為什麼要醒過來,她為什麼要亂跑,她就不能好好暈在房裡嗎?明明是她告訴她,要為自己爭取的,她已經爭取了,她為何又要來破壞?
蘇玉盈閉眼,牙齒咬緊嘴裡軟肉,舌尖嘗到血腥味。
她原本打算著,說是不知名的人,迷暈她和二姐姐,照影肯定會如實說,是二姐姐打暈的她,二姐姐隻要不想被拖下水,就隻能順著她的話,說是有第三人,在背後算計她們。
到時候,隻要她們一口咬定,就算嫡母心裡生疑,也拿她們沒辦法,更不敢去深究。
畢竟這裡麵,誰也不見得乾淨。
到時候,她嫁給許公子,大姐退掉親事,二姐也不會有事,可偏偏偏偏二姐姐她,又遇上太子!
為什麼?為什麼太子要來普安寺,還被二姐姐撞上!
想到二姐姐睚眥必報的脾性,在聽到她又救了太子時,蘇玉盈心裡就清楚,她一定會報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