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老夫人臉色黑了又黑。
蘇玉昭見狀,心底嗤笑一聲,麵上狀似委屈地垂下眼睛,“祖母剛剛不是還說,有您在的嗎?難不成,說的都是空話?”
“空話”兩個字一落地,老夫人陰著臉深吸口氣,轉頭衝著顧氏怒斥道:“老大媳婦,還不快把推薦信拿出來!”
“瞧老夫人您說的,這推薦信,又不在我手上,如何能拿得出來?”顧氏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
吃到嘴裡的肉,哪有吐出來的道理。
蘇玉昭冷笑:“那不如請大夫人,把大公子叫出來。”
顧氏冷靜道:“不巧,景程到外麵遊學了。”
“是去京城遊學嗎?”蘇玉昭冷然嗤笑,“再過個十天半個月,他是不是就要進入鄔山書院,拜入大儒門下,前程似錦,風光無限,真是好一場不要臉的遊學!”
她微抬下巴,冷聲質問:“外麵的人知道,他的推薦信,是怎麼得來的嗎?”
顧氏的手悄悄捏緊。
她的景程要走科舉一道,名聲必然不能有損。
在決定出手前,她就猜到,蘇玉昭一旦知曉,必然不可能善罷甘休。
好在,她還有一張底牌。
顧氏將目光看向自進來後,就一直沉默不語的蘇景言,放緩了語調,柔聲道:“景言,你過來,你和你妹妹仔細說說,那封推薦信,是不是你主動,送給你大哥的。”
“主動”兩個字,被她刻意咬重,她又道:“我原本,是不想說明的,就怕二姑娘,會生你的氣,但她步步緊逼,我也是沒辦法了。”
她一臉無可奈何地看著蘇景言,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望著對麵一臉沉重的大伯母,蘇景言的心裡,其實是有些難過的,又瞥見二妹,虎視眈眈地盯著他,蘇景言低下腦袋,含糊地說:“我,我喝醉了”
顧氏眼底閃過一抹暗光,蘇景言的表現,雖與她設想裡,有些微的出入,但她並不慌張,很是坦然地說道:“都說酒後吐真言,再則,當日可有不少奴婢在,大家都是看見的,是景言你自己,催著你的小廝,把推薦信拿來的。”
話是蘇景言自己說的,推薦信是他的小廝送來的。
他的景程,不過是不想浪費弟弟的一腔好意罷了,何錯之有?
蘇景言的腦中,閃過一道模糊的畫麵,那些似是而非的暗示,他自然是想不起來了,唯一能回想起來的,就是他拍著桌子,催著吉官去拿推薦信。
想到這裡,蘇景言表情一暗,原本明亮的眼睛,仿佛染上一層灰色,整個人都像是佝僂了下來。
見蘇景言不反駁,老夫人暗鬆口氣,頓時說道:“好了,既然是景言自己同意的,不如就遵從他的意思吧。”
“不行!”
毫無疑問,開口的人,自然是蘇玉昭。
蘇玉昭摸著隱隱刺痛的臉頰,牽了牽嘴角,不冷不熱道:“祖母彆忘了,那封推薦信,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