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裡,隻要一提起來,就給人一種難以企及,莊嚴肅穆的鄔山書院,此刻熱鬨得像是在草市,三條鮮豔的紅幅,正對著鄔山書院的大門,敲鑼打鼓的人,則分兩邊而站,中間留出空地,給舞龍舞獅的人。
蘇玉昭站在紅幅前,銀桃和翠薇抬來一筐子銅板,抓著往人堆裡撒,馮安則拿著根長香,不時點一掛鞭炮,嚇得撿銅板的小孩兒,捂著耳朵往父母懷裡鑽。
守門的小廝看著書院外,鬨哄哄的宛如鄉間市集的畫麵,氣得不住大喊道:“住手!你們這是乾什麼,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誰允許你們在這裡胡鬨的!都走,都給我走!”
翠薇忙道:“小哥你看錯了,我們可不是來鬨事的,我們分明是來慶祝的。”
小廝一張臉板起:“我不管你們是慶祝還是鬨事,這門前都不許聚集人,你們再不離開,我就要去叫人了。”
蘇玉昭開口道:“敢問這位小哥,我們腳下這個地方,可屬於鄔山書院?”
“自然是”這小廝剛準備開口,旁邊的人連忙打斷他的話,麵向蘇玉昭拱手道:“這位姑娘,您若有什麼冤屈不滿的,還請自己私下裡解決,咱們書院是傳道授業之地。”
鄔山書院守門的小廝,也都粗淺識得幾個字。
蘇玉昭淡定搖頭,並不接茬,隻問道:“不知可有律法規定,不許咱們老百姓,站在你們書院門前。”
這就有些蠻不講理了。
小廝目光落在蘇玉昭身上兩息,咬牙回道:“咱們書院,向來寬以待人,自然沒有這等不講人情的規定。”
“這就好,多謝小哥告知。”蘇玉昭眉眼一彎,而後拍了拍手。
隻見,五六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從後麵走了上來,他們站成一排,麵朝書院大門,接著,同時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下一刻,粗糲而渾厚的嗓音響徹天際。
“恭祝榮恩伯府蘇景程,順利進入鄔山書院,恭祝榮恩伯府蘇景程,順利進入鄔山書院,恭祝榮恩伯府蘇景程,順利進入鄔山書院”
一時間,鄔山書院上百年寧靜,就這樣不複存在。
守門的小廝一見這情形,哪能看不出這是來者不善,再看自己這邊的三瓜兩棗,頓時絕了硬碰硬的心思,忙不迭跑進去搬救兵。
最先來的,是書院裡的管事,雖是管事,但或許是受到書院熏陶,他一身素色的直?,留著胡須,遠遠看來,倒像是哪家書院裡的先生,不見市儈,反而飄逸儒雅。
來人目光掃過鬨哄哄的人群,臉上禮節性的微笑僵住,尤其是在看到那三條紅幅時,額上立馬冒出虛汗,接著,他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蘇玉昭,在小廝肯定的眼神中,朝著對麵走了過去。
“敢問這位姑娘,對咱們鄔山書院,可是有什麼誤會?”
管事衝對麵拱了拱手,在四麵八方咚咚鏘鏘的聲音裡,勉強維持住他身為鄔山書院管事的氣度。
蘇玉昭神色從容道:“先生說的哪裡話,鄔山書院的大名,小女子如雷貫耳,又聞堂兄得進你們書院,自是欣喜異常,特地前來道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