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過了好久,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才連滾帶爬地從外麵跑回來,他臉色慘白,神情惶恐,整個人像是去水裡遊了一圈。
“快說,外麵到底怎麼了?”沈氏騰地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盯著回來的小廝。
小廝咽了咽口水,回道:“老夫人,二夫人,不好了,外麵出現好多官兵,抓了好多的人,襄陽伯府也被抓了”
“你說什麼!”靠著坐榻,頭戴抹額,滿臉憔悴的老夫人,聽見這話眼前就是一黑,卻又在下一刻,一股涼意從腳底竄上頭顱,讓她不寒而栗。
沈氏同樣心驚肉跳,整個人坐立不安。
回話的小廝滿臉恐懼,心有餘悸道:“真的,聽到消息後,小的就偷偷跑去看了眼,襄陽伯府已經被圍了,周圍的人說,裡麵的主子,不拘老少大小,全被抓去了大牢。”
老夫人死死掐著手心,心急如焚地催促小廝快說,“還有呢,你有沒有打聽清楚,到底是為著什麼?好好的一座伯府,怎麼就、怎麼就被圍了”
小廝搖頭,低下頭道:“街上全是官兵,小的害怕引起懷疑,就沒敢太上前。”
畢竟他們伯府和襄陽伯府還有著關係呢。
沈氏抖著嗓子:“姑母,這可怎麼辦啊?這襄陽伯府到底是犯了什麼事,會不會牽連到咱們啊?萬一,萬一”
“你問我我問誰!”老夫人語氣染著焦灼,又衝小廝吩咐道:“彆愣著了,你再去探,一定要打聽清楚,襄陽伯府所犯何事!”
小廝點了點頭,快步退出房間。
外麵的異狀,蘇玉昭自然也有察覺,得知襄陽伯府被圍,她突然就想起,之前在錦園時,太子與她說過的,襄陽伯府三房牽扯進刺殺一案的事。
她心底隱隱有了猜測,便立馬讓拾珠把打探消息的馮安叫了回來。
這個時候,還是老實待著最安全。
直到晚間,下衙的蘇明嶸回來,將蘇府的所有人聚到一起,將白日發生的事情,仔細地說了出來,包括但不僅限於:忠王府被圍,忠王被抓,戶部左侍郎伏法,另還有數十官員下了大獄,以及宮裡杖責死了一批內侍
“襄陽伯府的三老爺,不知什麼時候,暗中結交了忠王,在背地裡替忠王辦事,從平襄府運出來的銀兩,便由他經手再運往他處襄陽伯府其他兩房,雖然都被蒙在鼓裡,但是”
蘇明嶸沉重搖頭,道:“這次恐怕也是在劫難逃。”
懶洋洋坐在末尾的蘇玉昭,眼裡閃過一絲果不其然的神色。
那麵,這話音前腳剛落,後腳老夫人便迫不及待地追問道:“那咱們蘇家呢,咱們蘇家會不會有事?”
“對啊,我們不會也要被抓起來吧?”沈氏心有戚戚然地說道。
蘇明遠瞪她一眼,“你胡唚什麼呢,彆在這裡烏鴉嘴!”
沈氏反應過來,連忙衝地上連呸三口,念著阿彌陀佛道:“我都是胡說的,不能當真,千萬不能當真啊!”
蘇玉儀握住祖母的手,安慰她道:“咱們現在安然無恙,應該是無事的,祖母彆擔心。”
蘇明嶸頷首道:“這次被抓的人,或多或少都參與了之前刺殺太子殿下的案子,與咱們蘇家,自然是沒關係的。”
至於沒關係的原因,他抬眼看了看坐在門口處,一副漫不經心的蘇玉昭,心底浮現一絲複雜。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他看向眾人道:“襄陽伯府倒了,我琢磨著,尋個吉日,咱們把族譜給挪出來。”
“是該這樣,是該這樣。”老夫人連連道,“真是好日子過多了,偏要上趕著找死,還連累咱們旁的人,依我看,趕緊和那邊劃清界限,才是最要緊的,咱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可不能被他們給拖累了。”
這話一出,沈氏立馬跟著點頭。
倒是蘇玉儀,持了相反的意見,她道:“一動不如一靜,不如再等一等。”
沈氏急道:“哎呀,阿儀你不懂,這種要命的事情,就是要趕緊劃清界限才是。”
“你才彆不懂裝懂,快些閉嘴吧!”蘇明遠煩躁地甩了甩袖子,看向他大哥道:“我在國子監裡,也說不上什麼話,隻能勞煩大哥你,出去走動走動了。”